且说叶家村,王渊被卫诚带走,一群人失魂落魄!

只要有王渊在,无论再大困难,他们也不怕!

如今王渊一走,失了主心骨,他们心烦意乱。

好在黑甲老兵身经百战,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王渊又提前有布置,还不至于乱了方寸!

不过情绪难免低落免!

“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既然渊叔有布置,那自然不会有事情!”

跟随车队回来的汪重楼道:“大虎,渊叔让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虎正色道:“安葬叶天大哥一家,还有看管这些货物!”

“那你就把这些事办好就行了!”

汪重楼一摆手:“你再安排两个人,我要出去几天!”

大虎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汪重楼一脸坏笑:“杂碎裴先正,敢这样坑害渊叔,我也不能让他娘的好过!”

……

翌日,消息传到平县!

平县豪强方佛动嗤笑:“王明潭,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定力如此不堪。

知府大人不过略施小计,你就忍不住连官差都杀了,犯下了满门抄斩的大罪。

以知府大人的贪婪,不将你榨个干净,不会放过你这头肥羊的。

那费仓盐井,你也捏不了几天了,我也该早作准备了!”

……

三日后,于铁山骑马来到青龙峡,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裴先正那狗杂碎,敢这样栽赃陷害抓了那小贼!”

红叶一听怒了,扛起砍刀喝道:“来人啊,点齐山上兵马,咱们杀到陇南郡,宰了那个狗官。”

以青龙峡如今实力,杀穿两个县城,打到陇南郡城外!

那是轻而易举!

“杀入陇南郡,救出先生,咱们做大做强!”

如今绿林商路联盟大总管下山虎扛着两个板斧附和。

“狗官欺人太甚,这一票咱们干了!”

二当家田七、小太岁徐善武、黑面金刚张文飞都热血沸腾。

如今商路联盟建立,山寨主要任务不再是劫道,而是练兵!

一个多月训练下来,他们感觉兵强马壮,可与厢兵一战了。

一直跃跃欲试,想打下一座郡城了!

驼背师爷赵伯孝连忙阻拦:“各位当家,都别冲动,你们忘了先生讲的屠龙术,第一个必要条件么,现在不是时候啊!”

“屠龙术!”

于铁山吓得一个激灵!

军师真琢磨过造反,还告诉了这些山贼,到底如何操作!

现在他激动又担心。

他虽有个造反念头,但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走上这条路。

“屠龙术第一个必要条件——大灾之年!”

五人想起王渊那夜所说,头脑立时冷静了下来!

红叶蹙眉凤眉:“但见那小贼怎么办,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裴先正那个狗官害死吧!”

“军师既然让于先生来,自然是已有了安排!”

赵伯孝驼着背、捋着胡须道:“于兄弟,对吗!”

于铁山递过去背上沉甸甸包袱:“军师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说你知道怎么办!”

赵伯孝打开包袱!

“铜人!”

一群人怔住了。

三个铜人,坑坑洼洼、铜锈斑斑,上面还刻着字。

旁边还有一封信!

红叶、下山虎、田七、小太岁、黑面金刚全看到面面相觑。

啪!

赵伯孝展信一看,又看清铜人上字迹,忍不住一拍大腿:“妙啊,不愧是军师,此计天马行空、出神入化,只要施展开来,那裴先正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认字的下山虎问道:“军师,信上、铜人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红叶、田七、小太岁、黑面金刚四个文盲也瞪大眼睛。

赵伯孝将计策大致说了一遍,一群人听得直打冷颤:“还是军师坏啊,一出手便是这种灭人九族的大杀招!”

红叶抿嘴道:“这小贼,果然还是那么坏,一肚子的坏水!”

……

四日后,黑甲老兵大仆,也将王渊被抓消息带到大王庄。

赵清河、舅舅赵大锤、胡梦莹、王四海惊怒交加。

前几天,王渊派人回来打造铜人、刻字、做旧,他们知道裴先正索贿。

但没想到才过这几天,那个狗官竟然如此恶毒,杀一家人五口栽赃。

以王渊的性子,杀官差为叶天报仇,他们也能想到!

这事他们虽然认为做的对,但官差是满门抄斩大罪啊!

“杀得好!”

汪海天吹胡子瞪眼睛道:“那叶天如此良善,一群污吏却如此害他,明潭老弟为他报仇,那是天经地义、天公地道,有良知的不能说半个不字!”

胡梦瑶苦笑道:“海天先生,我知道公子做的对,但现在怎么办啊,毕竟杀官差可是大罪!”

“屁的大罪,一点罪没有!”

汪海天拂袖轻哼:“都不用担心,我去陇南局走一趟,让那姓裴的狗官知道,我汪海天即便是归隐了,但我的结拜老弟,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欺负的!”

当夜,有马车离开大王村,一封封信飞向四方!

……

府城、白家,花园!

白飞飞搂着紫衣女子姬离阳纤腰,蹭着她吹弹可破俏脸:“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地教君骨髓枯!”

早已习惯了被这个闺蜜轻薄,原是离阳郡主的紫衣女子姬离阳板着脸:“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要的大才军师,在陇南杀了五个官差,被裴先正拿下狱了。”

“为了一面之缘的秀才杀官差,他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白飞飞莞尔一笑:“我不相信他那种人,会甘心是束手就擒,他肯定准备了后手,还有其他消息么!”

“有!”

姬离阳蹙眉道:“现在陇南在流传一些流言……”

“什么!”

白飞飞一怔,半响磨牙道:“我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子究竟怎么长的,竟能想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计策,真的是天马行空啊!”

紫衣女子姬离阳道:“但我看光凭这些流言未必能扳倒裴先正!”

“光是这点流言,自然是不行的!”

白飞飞莞尔一笑:“但他那个人多智近妖,怎会出招只出一半呢,肯定还有后招未发,我们等着就是了!”

姬离阳蹙眉:“我们什么也不做么?”

“你想为他做什么,不是爱少帅么,这么快变心了!”

白飞飞你捏着姬离阳尖尖下巴:“小离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小骚蹄子好花心哦!”

“你别胡说!”

姬离阳俏脸羞怒:“他是武陵的朋友,遇到事情了,我自然想帮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美人,本公子知道你不骚!”

白飞飞促狭一笑:“帮他就帮他吧,他这个布局虽然不错,但范围实在太小,咱们帮他扩大一点!”

……

州城,李家!

“相公、相公!”

一身白衣、身姿窈窕的李诗涵,犹如一个美少女,斜依在窗前,但俏脸消瘦,美眸暗淡无神!

这些天,她收到了夫君的三封信,每一封都让他心如刀割!

初始,她有些怀疑这些信,可能不是夫君写的!

但一封封下来,字迹又一样,让她渐渐动摇了!

夫君又变回从前,要抛弃她了么!

若非回去不易,她现在就回富县,问一个明白!

她感觉夫君应该不会这样做!

“诗函!”

突然,李家大嫂走进来,满脸愤慨中藏着一抹欢喜:“衙门传来消息,那个杀千刀在,在叶家村借宿时,见人家秀才媳妇漂亮,糟蹋了人家媳妇不说,还杀了人家一家五口,有五个官差去拿他,也被他带帮凶杀掉,现在陇南府衙抓住了!”

原本,她不停假借王渊名义,给小姑子李诗涵写信。

想要拆散两人,可李诗涵一直不信,一直在等待。

如今好了,陇南传来这消息,直接让她欣喜若狂!

那小子做了这等事,诗函肯定不能接受,正好一拍两散!

正好可把这诗函嫁给巡抚家公子做偏方。

顺带着也能将公爹拉入右相阵营,抱上那根粗大腿。

“什么!”

李诗涵怔怔半响,泪水涌了出来,猛烈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相公会这样,你骗我的!”

现在的相公早改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事情。

他觉不相信相公见色起意,杀了借宿的秀才一家!

至于杀官差,以相公现在性情,可能会做的出来!

但也必定事出有因!

李家大嫂一阵言辞:“诗函,我骗你做什么,那是你大哥官府看的官文!”

“相公在大王庄,怎么去了陇南杀人,这里面有问题!”

李诗涵起身摇头:“这里一定有问题,我要去陇南见相公,我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李家大嫂脸色一变:“诗函,你疯了么,杀官差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回去要跟他一块死么?”

李诗涵抹泪仰头:“既然真要死,我也要和相公死一块,我不相信他做了这些事情,我要去见相公!”

“你!”

李家大嫂蹙眉,只觉这个小姑子,有些无可救药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个时候,不撇清关系自立,还要同生共死,脑子有病!

……

“余囚陇南、坐一土室。室广八尺……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上则为山岳、下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陇南牢狱,一间单独牢房,王渊铺开宣纸,提笔写起了‘正气歌’,有些体会文相当年被囚之心了。

哐当!

不多久,牢门打开了,牢头提着食盒走进来陪笑道:“渊公子,坐牢做到你这个分上,也是没有谁了!”

别的囚犯被关进来,都是愁眉苦脸,要么喊屈喊怨!

这个渊公子倒好,进来五天除了站桩、练拳、写字外,就是倒头呼呼大睡,没有一点的紧张!

还有知府大人、郡望吕家都吩咐,不能让他在牢里受了委屈!

是以,每顿八菜四汤的伺候着,比很多人在外边吃的都好!

“辛苦了!”

王渊收起笔墨,对着八菜四汤,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些天,他在牢里站桩练拳,每天消耗都很大!

吃的也不少!

咕噜,咕噜……

不远处牢房里,许多囚犯看着王渊吃喝,忍不住流出口水!

许多人双眼冒光看着!

眼看王渊吃完,八菜四汤还剩下一小半,对面囚犯用衣衫撕成的绳索一抖,落在了一丈外王渊牢门前,诞着脸道:“哥哥,剩余的吃食,让弟弟帮你打扫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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