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见势不妙,连忙挥刀迎上前来,将郑舒城落下之刀隔挡开来,这才救下林杏儿的性命。随即,周、郑二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双方苦斗二十余合,始终难分胜负,林杏儿顿觉怒不可遏,强忍疼痛,起身拾枪在手,迅速迎上前去,二人合力苦战郑舒城,斗不过三十余合,郑舒城朝着林杏儿面门一记飞镖射来,林杏儿不免大吃一惊,连忙向后仰面闪躲过去,方欲起身,却不料被郑舒城一记“倒马蹄”踢中了腹部,“噗通”一声朝后栽倒下去,口吐鲜血。郑舒城反转刀锋,横扫周顾。一个不敌,周顾被他一刀砍伤了右臂,“呛啷”一声刀落地,又被他飞起一脚踢翻在地,吐血不止。郑舒城持刀指着周顾面门,冷冷地笑道:“老三,事到如今,可还有话说?”
周顾愤恨地骂道:“恶贼,要杀就杀,何必多言!我周顾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好汉!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是想不明白,如果你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我就是死也冥目了。”
郑舒城笑了笑,说道:“也好,念在你我毕竟结义一场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一下又有何妨呢!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我保证让你做个明白鬼!”
周顾勉强坐起身来,问道:“当年大哥对你我恩重如山,又对你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究竟为何要对大哥下那样的毒手?为什么呀?”
“够了!”郑舒城恶眉倒竖,怒声喝道:“什么对我恩重如山了,全都是狗屁!我承认,他救过我的命是不假,可是多年来,我为他保镖护行,替他出生入死,这些足够偿还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了。可是他呢,每次做成买卖,却始终不肯将钱按比例分给我,非得要扣下一部分不可,你说我能不恨他吗?我能不杀他吗?这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我!”
“畜生!”周顾气得怒发冲冠,浑身乱抖,怒声骂道:“那是因为你好赌,把所有的钱都砸进了场子里去,所以大哥才不把钱全部地给你,而是替你存到了号子里,以作为你日后的养老钱。没想到你这畜生,非但不理解大哥对你的一片苦心,反而还因此杀了他,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够了!”郑舒城怒声喝道:“少跟我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既然你如此怀念那姓林的,那好呀,我这就送你到九泉之下去陪他好了。”
林杏儿悲愤不已,怒声骂道:“恶贼,今日我二人栽在你的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要记住,我林杏儿就是做了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好呀!那你就去做鬼吧!”话音刚落,扬刀朝着林杏儿头顶砍了下去。林杏儿缓缓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刀下留人!”待林杏儿睁开眼睛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与郑舒城交战在一起,此人正是楚平。
战不数合,郑舒城竟被楚平一掌震出数米开外,登时吐血不止。林杏儿不免惊呆了,暗自佩服道:“我二人联手都不是这恶贼的对手,没想到这位少侠仅凭一人之力,竟将这恶贼打得招架不住,真是太厉害啦!这位少侠的武功,不知要比我二人高出多少倍呀!”
周顾竟也暗自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少侠果真是好功夫呀!”
楚平上前搀扶起二人,说道:“二位没什么大碍吧?”
“少侠请放心,老朽命硬,没那么容易死掉的。多谢少侠及时赶来搭救我二人性命,老朽在此谢过了!”言罢,倒头便拜。
林杏儿也上前向楚平致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好说!”楚平对二人继续说道:“既然二位并无大碍,烦请二位暂且避开,先由在下与这恶贼了结一件事情再说。”
二人不免满怀疑惑地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周顾向楚平问道:“怎么?难道少侠你,也与这恶贼有仇怨不成?”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在下与此人素不相识,又何来仇怨之说?在下是为了隆庆县这五桩血案,要与他作个了断。”
周顾点了点头,笑道:“哦!原来如此!看来少侠定然是一位古道热肠,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江湖豪侠呀!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老伯见笑了,在下楚平,只不过是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又岂敢妄称什么江湖豪侠呀!”
“不……!”周顾摆了摆手,笑道:“楚少侠你不仅仅只是救了我二人性命,又为隆庆县血案如此奔波劳碌,这不是江湖豪侠,又是什么呀?”
林杏儿也夸赞道:“不错,顾叔说得对!楚公子你就是一位江湖豪侠。楚公子,你方才救了我的性命,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罢,这隆庆县的五起血案,正是郑舒城这个恶贼做下的。”
“那好!不如就先由在下与他做个了断!”楚平走到郑舒城跟前,挺剑喝道:“呔!好个恶贼,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地杀害这些天辜的人?你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郑舒城狂妄地笑道:“报应?笑话!我郑舒城既然敢做,又何惧什么报应。你不是问我为何要杀了他们吗?告诉你又有何防!我郑舒城一向做得就是这个买卖,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又岂会乖乖地把钱交给我!”
“畜生!”楚平气冲斗牛,怒声喝道:“你为了抢夺钱财,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竟然连幼儿都不放过,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我今日定要你为那些惨死在你刀下的无辜亡魂偿还血债!恶贼,纳命来!”话音刚落,挥舞手中宝剑直取郑舒城。刀剑相斫,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尘土飞扬!楚平攻势迅猛,剑气寒寒,冷气嗖嗖,令人不寒而栗。本来郑舒城的武功就远不及楚平,如何能敌得过,只有招架之功,亳无还手之力。仅仅二十余合,郑舒城不仅栽倒在地,吐血不止,就连手中刀,也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苦苦哀求道:“少侠饶命啊!我,我知道错了,少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作恶了。”
楚平持剑指着郑舒城,冷冷地笑道:“哼!看你如此的穷凶极恶,没想到却是个胆小如鼠的怕死鬼。想让我饶了你,那你为何不饶过那些老弱妇孺呢?也罢,今日我姑且饶你不死,但却要将你交给官府,让你得到公正的审判!”说罢,收剑回鞘。
岂料这时,林杏儿竟突然持枪冲了过来,大喝一声:“恶贼,还我爹命来!”“噗哧”一声,血光崩现,一枪便结果了恶贼的性命。
见恶贼已死,楚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杏儿姑娘,我本想把他送官究办的,却没想到……
咳!杏儿姑娘,你,你何必这么性急吗?”
林杏儿向楚平致谢道:“多谢楚少侠助我报了杀父之仇,小女子感激不尽!”言罢,倒头便拜。
周顾也走上前来致谢道:“少侠助我二人报了血海深仇,老朽也在此谢过少侠啦!少侠,请受我一拜!”
楚平好生惶恐,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的本意是想,是想把他交由官府处置,却没想到……”
周顾不免笑了笑,说道:“难得楚少侠如此仁义正直,确实令人佩服!不过无论如何,这恶贼终究是难逃一死的,如今死在杏儿手中,又有何不可呢?少侠你就不必如此介怀了吧!”
林杏儿却害羞地对楚平说道:“楚公子,如今你助我报了杀父之仇,小女子自是十分感激。眼下小女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有话,但请直言!”楚平扬手应道。
林杏儿羞答答地说道:“杏儿我,我在此设擂比武招亲,虽是有意图的,却也希望能够招得如意郎君。杏儿冒昧地问公子一句,不知公子如今,是否已有妻室?”
楚平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摆手道:“杏儿姑娘,在下,在下一生只注重寻仙访道,并不想涉及儿女私情。如今,如今此地事情业已了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纵身一跃,瞬间不见了踪影。
林杏儿本想与楚平再多说些什么的,怎奈楚平去得太快,又如何能来得及,虽是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呆呆地眺望着。
周顾悄悄地走上前来,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了?侄女,人都已经走远了,还在这里傻呆着看啥呢?快点儿的,回神啦!侄女,你该不会是真的对那楚公子动心了吧?”
林杏儿香腮飘过两朵红云,不免害羞地笑了笑,娇声语道:“顾叔,瞧你说的!人家,人家哪里对他动心啦!”
周顾不免笑了笑,说道:“还说没有呢,你瞧瞧你自己个儿,脸都红成啥样了?跟个大红苹果似的。行啦,侄女,你就别再害羞啦!你顾叔我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小儿女的心思,顾叔我又岂能不懂得?侄女,你如若是真得喜欢上了楚少侠,那我就带你去找他去,我就不信咱会找不到他的。”
林杏儿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颇觉无奈地说道:“算了吧,顾叔,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虽有意于他,怎奈他却无心于我,又何必强求呢!顾叔,如今大仇业己得报,我想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不如,咱还是返回江州老家去吧!”
“也好,咱回家去,走,侄女!”二人结伴而行,离开了隆庆县。
离开方不久,从林子里闪出一个人来,远远地望着离去的周顾与林杏儿。他不是别人,正是楚平。
原来,楚平并未真正地离去,而是闪身进入林中躲了起来,见到他二人离去,这才又现身出来。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楚平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杏儿姑娘,我楚平实在是不能接受你的一番好意。但愿你能够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再受到仇恨的羁绊,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转身离开林子,回归客栈休息去了。
到了中午,同店家会过房钱、饭钱,楚平拎着包袱离开了客栈,来到大街上,见到一位老人家,似乎正在对一帮人讲述着什么:
“喂!我跟你们说呀,那林家父女来到咱们这里呀,根本不是来设擂台比武招亲的,原来呀,他们是帮助官府缉拿江洋大盗的江湖豪侠呀!”
“真的?赵老爹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咳!你小子难道忘啦?我儿子不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么,这全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呀,他们一伙衙役,一大清早地出城查案,却在城外的林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被官府通缉在案的江洋大盗,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做‘旋风刀’郑舒城。听我儿子说呀,咱们这里最近发生的这几起血案,都是这个恶贼做下的。而且我儿子还说了,杀死这恶贼的兵器,正是林姑娘手中的那杆花枪!”赵老爹慷慨激昂地讲述道。
”真的?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林女侠总算是为咱们隆庆县除了这一祸害,从此以后,咱们这小县城,总算是太平无事喽!”其中一人感慨道。
孰料赵老爹继续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吗,杀死这恶贼的,不止是这林家父女俩,我儿子说,他们根据现场的打斗情况来看,当时还有一位高人在场呢!甚至他们还说呀,这位高人吶,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是特意来为咱们这小县城除害来的。只是可惜呀,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无缘见上神仙一面呐!”
闻听此言,楚平忍不住暗自笑了起来:“想不到这老头的想象力倒还蛮丰富的,居然连神仙都给扯进来了,真是有意思。”背起包袱离开了隆庆县城。
走出差不多三十几里的路程,楚平来到了一条大河边,看过河边的界碑才知道,此河名为蔡水河,足足有十几里宽。本来以楚平的能为,绝对可以飞跃过去的。怎奈此处人多眼杂,下山时又有师父的遵瞩,楚平只得搭船过河。来到码头,楚平向船家问道:“船家,请问何时开船?”
船家回转过身来,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楚平。楚平一见这人的样貌,心中只觉一颤,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