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错你了!!
罗杰教授没忍住,瞪了一眼这个虚假的人。
“哈哈,首先,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知道其他的很多艺术家在这一点上很不检点,不过我可能是一个特例,总之我的未婚妻给我创造、提供了非常好的,一个稳定的、持续的爱和包容的环境,我很舒适。另外,我有个西班牙裔的,不那么火爆的学生,她正在华国学习,她非常优秀,我认为她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
显然是个很精彩的回答。
罗杰教授选择第二个人的时候,作为一个保守者,他真切地希望选到一个询问艺术问题的学生。
他选中了一个男的,一个看着非常学霸的男的,格子称衫、厚厚的眼镜,没有打发蜡梳背头的发型。
“林先生您好,我总是梦想能够成为一个好莱坞明星,拥有无数人的喜欢,当然,也能赚到很多的钱,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但我只能选择当一个画家,以后也许是为好莱坞明星画他们家的壁画,或者墙上的装饰品。我很疑惑,我不知道您跟我是不是一样,您在选择成为一个画家的时候,也有别的,不可达到的梦想么?”
又看错了!!
罗杰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可能忘了祈祷,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海文也很乐:“在成为一个画家之前,我确实想过去考一个表演学院,我的未婚妻就毕业于华国最好的戏剧学院,当时我们想要一起考进去。”
学霸样子的男同学,隐藏在酒瓶底眼镜背后的小眼睛,露出了一丝激动来。
原来同路人?
“但虽然如此,”林海文抱歉地笑了笑:“我跟你还是有不同的,不管去当一个演员或者明星,算不算我的梦想,但它对我来说,不是不可达到的,因为现在我拥有一家估值达到数百亿人民币的娱乐公司,我的公司签约了华国,乃至在华国文化圈中最名声显赫的歌手、演员。我的公司出品了华国最精良的电视剧、舞台剧——你不知道么?所以尽管我没有去当一个演员,但我现在是他们的老板。”
一片哄笑。
学霸惨兮兮。
恶人值 100,来自纽约杜蒙·罗伯特。
“当然,还有另一个点,虽然有一些害羞,但我还是愿意坦诚地跟你们交流,这种交流应该是非常诚实的。你们可以看看我,不知道族群差异会不会大到影响审美水平,但我的脸,我的长相,我的外貌,已经足以让我在华国娱乐圈获得最多的爱,最多的钱,最多的尊敬。去当个明星,对我来说,是个入门级的游戏——而画画,好歹是个中级的,可以玩六七年。”
嚯。
恶人值蜂拥而至。
“看到没?”鹿丹泽朝王鹏挑了挑眉毛:“太阳能打西边出来,林海文都不可能忘了夸自己。”
“……老师说的也是实话。”
“……”鹿丹泽脸色僵硬,夭寿了,以后人家提起恶人谷画派来,该不会说不要脸画派吧。
杜蒙·罗伯特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坐下来的,也许是释然?因为他本来就丑,当明星是个地狱级难度的问题。说不定就此幡悔悟,一心钻研画画,以后也能取得一些成就呢——林海文想着,觉得自己真是做了大功德了。
啊呀,怎么就没有善人值呢,怎么就没有呢!!
可惜!
又轮到了罗杰教授选人,他脸色沉静,他眼神如火,他挺背如松,他的目光在现场扫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又选中了一位,是个女孩子,长得温婉可人,不像个惹事的,也不像个找挫折的。
就是你了。
“林先生您好,您的展出之后,得到了众多的肯定和支持……”
噢耶!
罗杰教授几乎要跳起来了,终于啊,果然艺术学院还没有无可救药,再不问点专业问题,林海文都要怀疑这个学院到底是不是全美有名的艺术学院了,该不是戏精学院吧。
“……但是往往一个盖世天才的出现,对于同时代的同行们,都是致命的,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才华,都将被你的光辉覆盖,一生无法出头,尤其您还如此的年轻,只有26岁,超过了几乎所有小有成就的画家,不知道您对这样的现实怎么看?这种和天才同时代的悲情,您能理解么?”
“别点头了,”王鹏瞥了一眼戏精鹿丹泽:“没有老师,你也出不了头。”
“……滚。”
台上的罗杰教授,心里非常复杂,这个问题,专业么?也靠点边,好歹是行业内的问题了,但要说不专业,也确实不专业,跟技法、用色、内涵,一概无关。他也很想跟这个女孩说一声——就算没有林海文,也轮不着你出头啊。
“和天才同时代的悲情,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命题,我认为很多时候它并不是真实,比如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是不世出的天才,但同样拉斐尔、米开朗琪罗,也是天才,三个人并没有出现悲情,而是三日同辉,铸造了一个辉煌的艺术时代。那么具体到我自己呢,目前来说,当然我还没有看见更我并肩而立的人出现,比较遗憾的啊,我也很期待,但这个东西急不来,也强求不来,我也不奢望了。
那么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其他画家,都要在我的万丈光辉中黯然失色呢?我觉得换一个角度去看,也就未必。全世界喜欢说你们美国是灯塔国,这里面有正面的意义,也有嘲讽的意义。那么我认为,其他画家到是真不妨把我当成一座灯塔,在这茫茫的黑暗大海里,引领他们走向心灵和艺术的港湾,我想如此一来,他们的成就也未必,会比没有我存在的时候低,说不定甚至更高。
榜样的力量,我希望你,还有其他人都能够感受到它。”
现场陷入了一丝丝尴尬。
榜样是没错,灯塔也可以,引领也不是不让你领,但敢不敢让别人来说呢?自己说,不是太好吧?
院长看过来的眼神里,这种意思已经几乎要变成一行字,从眼球上划过。
林海文努力让自己的回答,也变成一行字——还要翻译一下可能,从眼球上划回去: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