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刚作为一个外行,我说话本用不着这么客气。
只是我一直认为,他家祖坟会变得乱糟糟的,跟我和李林脱不了干系。
我这人,最怕欠人情。
还好赵国刚也不是那种不会看势头的人,当下就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沓纸,其中一个保镖立刻把笔递了上去。
以前好像就是他给我们一张纸,说是钱,我和李林都不相信。后面才知道是支票,随时都可以兑现。
赵国刚填好数字,签了名递给我说:“这是两千万,算是预付,事成之后还有尾款。”
我一听两千万,都没敢伸手去接。
这样下去,媳妇儿我们这一辈子,都能靠赵国刚养活了。
当然,我们做的事,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不是那种简单的中邪。
而对于赵国刚这种人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他们要的只是结果,这种事是有先例的,曾经有人给了绑匪十个亿,就是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有钱人和穷人需求的不同,价值观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胖子见我不拿支票,笑呵呵的伸手捏着支票的一头,不过赵国刚得不到我的答复,没有松手,弄得胖子有些尴尬。
李林见我愣着,悄悄用手推了推我。
我长吁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点头答应。
赵国刚生怕我不收钱,见我点头,脸上才露出笑容,松开支票给了胖子。
我有些过意不去,把手里还没用的黑符给他说:“赵老板,五十张黑符就没那个必要了,这一张你先拿着,到时候我在给你找个三五张就够了。”
胖子一听我说这话,不停的对我挤眉弄眼,我假装没看见。赵国刚迫不及待的把我手里的黑符接了过去,贴身放好才说:“都听小丁师傅的!”
我这才招呼他,一行人从山里下来。
当着赵国刚的面,我们没有在议论血穴的事,到了城里,我们打车回去,齐天海要通知玄门,没有跟我们一起。
车上胖子才说:“现在青龙山要热闹了,正好看看玄门和第二玄门谁强谁弱,到时候咱们好顺风倒。”
“血穴有那么大的魅力?里面藏着钱?”李林不解的问。
我和李林的想法一样,除非里面有宝藏,不然谁愿意插手。
胖子伸手搂着我和李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俩这是典型的穷怕了,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钱字。不过也不奇怪,屁民思想同狗肉一样,上不得正席。”
听胖子把我说得如此不堪,翻了个白眼,趁他不防备,把支票抢了过来,拿在鼻子前闻了一下,交给李林收了起来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俗到骨子里了,没钱就活不下去。你不俗,你那份就算我和李林头上了。”
胖子自己才是真的掉钱眼里的人,一听就炸毛了,想把支票抢回去,我在中间伸手拦着,李林趁机把支票给收了起来。
我借机这样做,也是做个把稳事,毕竟李林和我都没有存折,要是胖子突然跑了,媳妇儿我们三人都得饿肚子。
闹了下,抢不到支票,胖子也好作罢。接着刚才的话说:“除魔卫道在我们听来只是一个口号,但在一些人心里,那就是一个执念,好比金山寺的秃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个门派,一个联盟,它的存在需要有核心的价值观,有追求,有理想,这样才会有凝聚力。血穴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特别是这个档口上,谁要是能解决掉它,可以拉拢人心。第二玄门要是解决了血穴,可以说就立足稳了。”
胖子说着的时候,眼睛都在冒着精光,在盘算着什么。
我不是天才,争权夺利也不是能无师自通的事,胖子的话我只听懂了一点点,有些担心的说:“杜家虽然归顺了第二玄门,但现在血穴出现,他们未必会知道。”
胖子这会儿坏水已经酝酿好了,挪了挪大屁股,侧身面对着我,表情严肃的说:“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最有价值的人了,当然,想要变得有价值,还需要在走一步棋,你回去趁着齐天海那个顺风耳没回来,把事告诉赵灵儿,她是陈雪的闺蜜,能联系上陈雪。到时候两边的人一聚拢,我们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这话我听懂了,价值需要需求来体现,要是玄门一家过来,我们也就可有可无了,但第二玄门及时的插手进来,我们就是站在天平中间的存在。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把妞妞和二毛要回来。毕竟他们抓二毛和妞妞的目的,也是想逼我们就范。
赵灵儿的电话只有胖子有,我问他要来手机,在车上就给赵灵儿打过去。
结果电话才接通,对面就传来赵灵儿不耐烦的声音说:“死胖子,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在来骚扰我了!”
胖子一听,老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看来不止是李林春心荡漾,胖子也是收不住了。
正事重要,我也没当场取笑胖子。而是表明了身份,一听是我,赵灵儿的态度好了不少。闲聊了两句,我才说了重点。
血穴的事我尽可能的简化,但赵灵儿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追着我问了好几分钟。我知道的也就那么点,翻来覆去说了三遍,电话总算才挂断。
只是赵灵儿的好奇心,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希望她不会是第二个郑钧和小眼镜。那两人被老僵一吓,到现在都没敢露面,估计要缓上一些时日了。
把电话递给胖子的时候,我才不经意的说:“赵小姐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留过洋,见过大世面,教养就是好。不知道什么人那么不要脸,骚扰到让他骂人!”
“可不是!有些人仗着救了人家一命,想扛着功劳想换真情!”
李林在旁边补刀。
破天荒,胖子没有发飙,只是“猴子屁股”更红了,连白白净净的大鼻头都是红的,灰溜溜的收了手机,尬咳了一声说:“差不多得了!”
我和李林见胖子这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路笑到小区。
赵国刚亲自打的招呼,效率很快,大门已经修好了,破了几处的草也补上了。只是门口坐着一个我们都很不想见到的人。
胖子我们才进院子,孙有才就从门口的石阶上站起来,低头哈腰,远远的就把手伸出来,不过胖子我们谁都没伸手。
当初他给我们搭桥,要是后面摆谱,把我们当做工具,工地上又不顾大义,现在可能已经是赵国刚的心腹了。
但现在,县城里的工地搁置了,赵国刚清楚他的为人后,也不会重用。他现在摸来,目的很明显。
孙有才伸着手,见我们一个人都不理他,尴尬的笑了笑,扶了扶右腋下的手提包。
错身而过的时候,胖子才故作惊讶,像是刚看到他一样,乐呵的说:“呦,这不是孙总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孙有才一脸尴尬,但还不陪着笑道:“刚来,刚来!”
我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沙发和地板砖都换过了,里面还多了几盆植物,有了不少生气。
门一开,正好看到媳妇儿光着脚丫,盘膝坐在贵妃椅上看着电视剧。见我们推门进去,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我瞟了眼电视,正在播放当红的古装宫斗剧,看来这种毒,连媳妇儿这种几千岁的老妖怪都没有抵抗力。
孙有才想跟着进来,胖子把着门说:“孙总,你这种一分钟几千万的大老板,我们可耽搁不起你的时间!你还是忙去吧!”
我才回头,胖子砰的就把门关上,孙有才吃了个闭门羹。我小声说:“胖哥,这样不好吧?”
胖子说:“没什么不好的,这种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接触。”
现在开门,面对面只会更尴尬,我也只能作罢,何况我也帮不上忙。赵国刚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该用什么人,他有自己的标准。
收拾过的新家,看着就赏心悦目。
媳妇儿在客厅,胖子和李林也识趣,直接就上了二楼。
我走过去,才发现沙发的另一边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手提袋,打开看了下,全是衣服,而且是男童装。
我心里一暖,要知道除了我妈,还没人给我卖过衣服。正要谢一下媳妇儿,结果才过去,她就把一本户口本拍在桌子上。
“这是干什么?”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她从哪里拿来的户口本。打开还能嗅到油印特有的味道。
第一页是我爹,第二页是我妈。翻开第三页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慕容云月,二十五岁,儿媳!
这……
她问我要钱,除了买衣服,还买了这玩意?
我有些无语,翻开第四页,是我。名字没错,但出生日期完全不对,年龄写了二十二岁。
“老婆,你这东西做不得数,是假的,要是拿出去用,要被抓的!”我笑着把户口本放回茶几上,她这是宫斗剧看多了?
可我没房没车没江山,她急个啥!
重要的是媳妇儿说她十八岁有人相信,说她二十五岁也有人相信。毕竟现在的易容术,女孩子是看不出年龄的。
但我,一走出去,只要眼睛没瞎,都不会认为我有二十二岁!
她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合法的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