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我们三人一看,急忙背靠背而立。
胖子有些紧张的问我道:“丁宁,除了我们,谁还知道你目前只能在匆忙中凝聚一道符?”
我自己的缺陷,是最大的秘密,除了在森林里胖子问过我说了下,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胖子现在问,是什么意思?
我的脑回路不算太长,问题才出现在脑海里,一下就明白过来。
胖子的意思是刚才九菊一流的人出手,引走倪彩衣,同时又用十几个阴魂引我释放体内的符,是针对我设下的陷阱?
我头皮阵阵发凉,当初在树林里,苗青和药师的人都在,虽然我只是跟胖子他们说,可是保不准有人在偷听,难道说,苗青和药师的人里有狗腿子?
猜测的结果我没有跟胖子说,只是告诉他就在树林里说过一次。
胖子一听就道:“坏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一个人,把消息告诉郑钧和药师,否则要吃大亏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狗腿子出手,很可能给我们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但眼前的式神,明显是算好了准备弄死我们的,倪彩衣被引走,我们想要脱困不容易。
嘀咕了一秒,周围的式神忍者就发动了,他们是假人,可他们手里的刀不假,被四十几人围着砍杀,我的阳火都有些相形见绌。
胖子体积大,人又不怎么灵活,短短几秒身上就见红,被砍出了几道伤口。
杀掉二十多个式神忍者的时候,我背上也挨了一刀,疼得我动作都慢了下来。
眼看无法脱困,李林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口哨,外面战斗的二毛听到口哨,汪汪的叫了两声做回应。
胖子这时还有心情开玩笑道:“狗就是狗,都特么变成庞然大物了,还是得像狗一样叫!”
胖子的话音落,寨子外面突然蹿出一个绿色巨兽,二毛落在地上,嘴里还咬着一个狼人,落地的时候,爪子直接踩爆狼人的脑袋,把尸体都按进了土里,抬头确定了我们的方向,几个起落就落了下来,大狗腿子都还没落地,肚皮上就飞射出数十根尖锐的树藤,噗嗤噗嗤的把式神忍者全部击穿,同时也把二毛撑开空中。
就算见惯了二毛,我还是被它和槐树老精合体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这玩意,现在真是狗不狗,树不树,只能用妖怪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二毛和槐树老精是射穿了式神忍者,但还不算斩杀,被他们钉住,我立刻弹出阳火,一道一个准,把它们全部灭了。
但就在这时,着火的寨墙终于到了承受的极限,轰然倒塌,火光冲天中,无数忍者和阴阳师杀了进来。
我一看就知道大势已去,顾不上理会二毛,急忙和李林王胖子踉跄的朝着郑钧他们跑去,他们也在溃退。距离十来米,我就看见两个苗人小姑娘抬着蛊婆,我心又凉了一大截,走过去一看,见蛊婆的肋骨上插着一把苗刀,刀身都只有一半露在外面。
见到苗刀,我就知道晚了。苗青此时眼睛发红,手里提着一个苗人汉子,那是一直跟在他身边,视为左右手的人。
我过去,苗青眼泪唰的就掉了出来,周围的苗人,也都泪目了,无暇在去抵挡不断冲进来的忍者。
火光中,我也有些懵,没想到被暗算的会是蛊婆。郑钧拨开过来,推了我一把,大吼道:“都愣着感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回头就对第三寨的寨主吼道:“吹号角,退守祠堂,快!”
沉浸在悲伤中的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祠堂退走。号角声响起,周围的苗人也都朝着我们靠拢。
我看了眼,千多个壮年苗人,现在只剩七百多人。退到祠堂后,我环顾周围,发现二毛和倪彩衣还没回来,而周围,现在全是阴阳师和忍者。
二毛没了?
我慌了,李林也是六神无主。
但就在这时,寨子边缘传出一声怒吼,二毛从火海里冲出来,身上挂着六七个狼人,苗人一撤,它在外面就成了众矢之的,正在被围攻撕咬。
眼看着脱身不了,二毛突然一折头,一头扎进了大火里,它背上的狼人顿时被烧得吱吱乱叫,只是很快,它就被大火给吞噬了。
李林我们想过去帮忙,可外面全是狼人,出去等于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二毛和槐树老精被大火吞噬。
包围圈越来越小,外面时不时有碰撞,吃亏的都是苗人,直到把我们全都赶到祠堂,忍者和阴阳师狼人才停下攻击,围住我们。
这时,胖子和李林设下的陷阱被触发,黑符接连炸开,随即看到倪彩衣脚踏房屋,正在快速飞来。靠近了,我才看到她的白裙上有血迹,不过围攻她的九菊一流的阴阳师都被她利用黑符陷阱斩杀了,没有追来。
落到我旁边,倪彩衣脸色也有些发白,袖子上的裙子被切开了几处,正在流着血,传音给我说:“宁宁,我们保不住他们了,等会我找机会杀出去,你们要跟上我!”
她同时传音给我、胖子和李林,但李林和胖子正在盯着吞噬二毛的大火,抹眼泪,没有回应她。
忍者停下来后,我也急忙朝中间走去,药师,寨子里的几个老苗,此时都围在蛊婆身边。
寨子里的老巫医看了下,老泪纵横的摇头说:“现在拔出来,蛊婆的命就没了,但一直这样,也只是拖延时间。”
老巫医的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抽泣起来。
苗青把那叛徒抓过来,一脚踢得跪在地上,踩着他的脖子,抽出苗刀一刀就砍掉了那人脑袋。
蛊婆听见我的声音,眼睛艰难的睁开,嘴角动了下。
见她想跟我说话,我急忙过去,跪在她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粗糙的手,正准备把耳朵凑近听她说,外面却传来骚动,正前方的苗人都在纷纷往后退。
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家伙,以前我们能灭掉你的寨子,今天同样可以。”
九阶阴阳师。
蛊婆听到这声音,挣扎着想起来,只是一动,嘴里就冒血水。
我见状大吼道:“让开一条路,蛊婆有话要说。”
前面的苗人只是退了几步,就坚定的站着,面对九阶阴阳师,他们心里都很怕,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会用生命来保护蛊婆。
我的话一出,苗寨里最老的几个老爹就走了出来,站立两边,守住一条通道。
人散开,我才看清对面在一群忍者的簇拥下,一个脸上涂着面粉,头戴高帽的阴阳师。只是此时他也是坐在轮椅上,下半身血迹斑斑,小腿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啃食了,还在不停的流血。
见他这样子,我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婆婆的手下败将,只能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取胜。”
九阶阴阳师被我嘲讽,激动的咳了两声,扶着椅子想站起来,旁边的忍者急忙安抚。
坐回去后,九阶阴阳师才道:“逞口舌之利。”
“狗屁!”我大骂道:“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语言,也是你这种小人配说的?”
樱花国当年入侵的时候,很多年前就开始学习我们的文化,这老狗一口流利的汉语,恐怕也是当年的马前卒,刽子手。
我不会骂人,但这几句话,正中樱花国人的心。他们一直都不服我们,不服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人种,都只是我们的边角料。
周围顿时传来“八嘎”的骂声。
九阶阴阳师咳了几声,脸上的面粉刷刷的掉,再也遮不住他那张通红的老脸,恼羞成怒的吼道:“给我杀,杀,一个不留!”
听到命令,那一个个的樱花鬼,一个个的西方狼人,全都变成了禽兽,举着屠刀就冲了过来。
倪彩衣走到我身边,强行拉着我的一只手,准备把我带出去。
见到忍者冲杀过来,苗青也劝说我道:“丁宁,大局为重,我们会护着你离开!”
我一把推开倪彩衣,红着眼走到胖子面前,胖子有些懵,不知道我盯着他干什么,但我反手就给他一耳光,同时也给了郑钧一耳光,质问道:“人呢,你们说的人呢?”
我心里不甘,以前的我们,弱小,被人欺负,但现在,同样的事,却要再次在这片土地上重演。这一刻,我是真的恨死了玄门和第二玄门,如果不是他们的内乱,这些西洋鬼,樱花鬼,能有资格在踏上我们的土地?
郑钧挨了一耳光,眼圈通红,咬牙道:“你放心,就算没有人来,我也还在!”
陈川和药师也站出来道:“还有我!”
就在这时,第三寨的寨主吹响了号角,跟前面的号角相比,这次的声音更加低沉,但却再无苍凉,而是带着肃杀。
低沉的声音,呜呜的在山谷里回响。沉浸在悲痛中的苗人,再次举起了苗刀。
倪彩衣再次拉住我,但我抬脚一脚就朝她踹去。
告诉她,我不走,也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