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的时候可能自己也吊着,没注意看,我拿着铁皮过去,从上面看杜江的样子,忍不住一下就笑出声。
陈雪和赵灵儿原本就只是憋着一口气,我一笑,她们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杜江在下面脸由红变青,但还是没滑下去。
从这点能看出来,他身上虽然有二世祖的一些坏毛病,看不起人,吃不得亏,但绝不是那种没脑子、不顾大局,猪一样的二世祖!
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只要不是生理的缺陷,在嚣张跋扈的人,也不会把自己活成猪。
恰恰相反,像杜江这种玄门子弟,生下来就有优势,接触到的东西多,知道的也多。
包括赵灵儿,她到过国外,受过良好的教育,见过外面的世界,身上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也不能否认她的优点。
我见杜江顾全大局,毕竟他现在松手下去也是掉到铲斗里,手里的甩棍很轻易的就能把脚上的东西打掉。
但他没有。
我顺着土石滑下去,李林见状也不逗杜江了,凿子一下就刺了下去。那东西吃痛,像是蛇一样扭动了下就松开。
一松开,杜江就往上爬。
我绕到李林旁边,举着铁片用力的铲了下去,结果那东西非常的有韧性,加上贴片不锋利,没有斩断。
而吃痛下,水里的东西也扑腾起来,水从铲斗缝隙里涌了出来。见状我急忙捡了个石头,用铁片垫着,砸了十来下,那东西才断开。
断开的触手没有流血,淌出一些绿色的粘液,李林嫌恶心,喊了声让开,连凿子一同扔了上去。
触手被斩断,水坑里的东西扑腾了几下,然后就安静了。
钟大牛这才把挖机熄火,脸色发白的从驾驶室跳了下来,也想来看个热闹。
杜江此时已经把裤子提了起来,长了记性,把松紧带勒紧。装出忙着研究触手的样子来转移视线。
但我和李林才上去,李林就说:“杜江,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整个红裤衩穿着?”
“老子本命年!”杜江有些抓狂了,给了个解释就岔话题说:“一条触手看不出来是什么,刚才那玩意倒是露了头,可惜危急关头,也没工夫去细看。”
沈馆长这时递过来一个相机,说:“刚才我拍了几张照片,你们看看!”
陈雪拿过相机,翻看照片的时候,众人都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拍摄视角的问题,杜江在里面就只能看到一个红屁股。
杜江冷着脸说:“沈馆长,你这拍照的技术,看来是非常的有待提高了!”
沈馆长笑了笑,到了他这个年纪,不会跟我们一般计较了。转移我们的视线说:“你们看,从露出来的头和眼睛来看,有点像是乌贼。”
不是沿海地区,乌贼这种东西我们也只在书里见过,触手上是有吸盘的,但我们脚上并没有被吸盘割出来的伤口。
显然不是!
杜江像是想到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以前家中接待过一阴阳师,他身上有个瓶子,里面装着一条水蛭,那水蛭上就长着一些小触手,说是用巫术养出来的变种,只是他给我看的那条很小,没有这么大的个头。”
李林一脸怀疑的看着杜江道:“你们家是怎么回事,老跟樱花国人接触,不会是要干汉奸走狗的勾当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知道扯淡。”杜江有些恼怒,我也觉得李林话有些重,拐了下李林,让他不要多嘴。
现在都是国际化了,有交流不奇怪。
杜江接着道:“要真是这玩意在下面,下水就很危险了,这么大的个头水蛭,大活人十来秒就被吸干了。不过这东西是巫术的产物,体内阴气很重,对付起来也容易,弄几只活鸡过来,在它体内注射朱砂,扔下去几分钟这东西就漂上来了。”
李林说:“弄那么麻烦干什么?挖机一挖,水一抽,管它是什么都给它晒死!”
我说:“水蛭的生命力很强,下面有多少水也不清楚,只有把它都弄死,挖开一个更大的口子才能施工。”
沈教授把我们的想法综合了一下,列出需要的东西,然后给文化局的人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左右就来了一辆皮卡车,正好杜江的人也买镜子回来。
李林布置阵法,杜江拿了针筒给活鸡注射朱砂,弄好后让活鸡蹦跶了十来分钟。直到李林的镜子调整好方向,固定好,十一道光同时照在水坑里。
李林说:“只要最后一块照下去,黄道十二宫的力量就齐了,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来一个杀一个!”
杜江见李林又在说大话,打击道:“如果我没记错,阴阳家可是压过你们公输家一筹,要不是阴阳术传到樱花国失传了一些,你们公输册算个球!”
李林估计对这些知道一点,憋红了脸,只是不等他反驳,杜江打了个手势,钟大牛就发动了挖机,轰鸣声响起来,打断了争吵。
铲斗一提,杜江就把活鸡扔了下去。沾到水面,大公鸡扑楞着翅膀就要飞出来,但刚离开水面,数条黏糊糊的触手就伸了出来,一下就把活鸡给拉了下去。
水面上冒了一长串的气泡,很快就平静下来,七八分钟过后,水洞里咕咚一声,漂起来一个滑腻腻的东西。
钟大牛用铲斗捞了几次,终于是把那东西勾住,要拉上来的时候,李林跑到最后一块镜子前面,我也取下腰间的玉灯,但在白天,又有太阳直射,玉灯照射的范围很小,除了弹射火焰,几乎没什么大用。
使用下来,弊端也渐渐显现出来。
我还是惦记龙哥手里的那把匕首,可惜太贵了,得想办法弄个替代品,有时候,刀比玉灯还管用。
李林做好准备后,钟大牛再次把铲斗慢慢拉了起来。
那滑溜溜的东西被提出水面,下面还挂着一大团生发。钟大牛被吓过一次,从挖机里探头喊道:“小心了,这东西后面挂着光头女人!”
杜江摸出几张符,手里掐好诀。博物馆里的几个年轻专家还想抨击我们搞封建活动。
沈馆长训斥道:“我国地大物博,有几千年的历史,不要做了那井底之蛙,不懂就在一旁看着。”
老馆长发话,几个年轻的专家不敢在说什么,但还是一脸的不屑。
不过正如胖子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懂这行,一是混口饭吃,二是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非是要证明给谁看。也不是猴子要刻意的耍给人看。
钟大牛得信号,继续提铲斗。
杜江说是水蛭,但那玩意完全看不出水蛭的样子,像是一条黑色的大肥蛆,上面长了七八条滑腻腻的触手,完全就是个怪物。
那东西后面,一直拽出很多的生发。
提起来有五米左右,生发突然绷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我想喊二毛过来我身边,结果一回头,看见赵灵儿抓着二毛的鬃毛不放,她这是看到二毛的英勇,准备策反过去给她做保镖了!
不过二毛也是个见色忘义的东西,刚才去找钟大牛的时候,它就跟着跑了。
钟大牛一看下面有东西爬上来,也不敢继续往上提了。
几乎是在挖机停下来的同时,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就冒了出来,一双雪白的手紧随其后,抓着铁链爬上来。
李林大喊一声,手里的镜子以一个特殊的角度把光反射下去,十二道光一汇聚,照在那光头女纸人身上,湿漉漉的纸人顿时起火燃烧。
原本就是傀儡,被火一烧,瞬间就化为飞灰。
博物馆里的几个年轻专家有些不可思的问:“那东西是湿的,怎么会被镜子的光给点燃?”
没人回答他们,因为紧跟着又爬出一只、两只、三只!
要不是洞口太小,我感觉会有更多的傀儡爬出来。李林忙不过来,杜江手里的符也打了出去,点燃其中一只。
阳光底下,那东西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我弹出一朵火焰,把第三只也给点了。
杜江说这些傀儡都是被生发驱动,以生发的规模来看,恐怕得有几十个。
我的玉灯点亮不能超过两个小时,我担心后面还有更难对付的,不敢过分使用,灭了几只后就熄了玉灯。
杜江一看我灭了玉灯,以为是我不出力,回头问道:“我这符两千一张啊,谁买单?”
孙有才撂挑子,我们等于是没了雇主,沈馆长他们就是一群领工资吃饭的人,这两千一张的符,他们还出不起。
赵灵儿这时说:“你放心的用,我来买单!”
杜江一听,心里算是平衡了一些,出手也不在犹犹豫豫。
足足灭了五十多只,水里才不见傀儡爬上来。李林和杜江松了口气,赵灵儿充当起了指挥,让钟大牛继续往上拉。
起先生发太多,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提到八米左右的高度,才发现那水蛭下面连着一根铁链。
工地上的挖机都是大型的,举起来可以十来米高,发现铁链,钟大牛继续往上拉。
结果拉到七八米高的时候,铁链一下绷紧,强大的弹力把周围的生发全部弹开,铁链震得嗡嗡作响。
但就在这是,坑洞的入口也隆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下面,紧跟着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洞口下面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蠕动着划过。
挖机和那东西一扯,整个地面都在抖动。
我一脸的骇然,这看似简单的骨坑,是一点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