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色已深,柯南仍没放弃。
同时他也没放过白树。
穿过昏暗长廊,前往包厢的途中,柯南一直落在白树后面,背后灵似的小声叨叨叨,试图让这个观察力不错,记性貌似也不错的家伙回忆起些什么
“真的,我见过这种抢匪什么都没抢,空手折返的案例。他们连撤退前说的台词都一模一样!时间……是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那时你比我大,应该对时事更了解吧。”
白树略一心算藤原直树的年纪,毫不心虚道
“你还是小孩的时候,我也没大到哪去好吧。我又不像你,从小就那么热爱推理——是不是你从哪看到过类似的推理剧,把它和案件弄混了。”
“不会。”,柯南笃定道。
刚才在餐厅时,他已经把自己看过的所有推理和警匪片,依照出版年代顺序,从头到尾梳理了至少两遍,然而一无所获。
最终也没能想起来,柯南恹恹的跟着几人回到了包厢里。
毛利小五郎进门,就被温度适宜的空调吹的打了个呵欠。
现在已经到了他睡觉的点,加上刚才又喝了些酒,他困的不行,简单洗漱过后,很快脱掉外套,和衣躺到了床上。
他在摇动的车厢里不太安稳的睡了一觉,中途渴醒,想下地找杯水喝。
刚坐起来,却发现其他三人居然全都醒着。
白树和小兰正坐在地上打扑克,柯南则趴在窗边,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苦苦思索。
没错,他还没放过之前一闪而过的既视感,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或许就和某条人命息息相关。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表,无语道,“已经四点了,你们还要不要头发了啊。”
“爸你胡说什么呀,我们还没到会脱发的年纪呢。”,小兰打出手里的最后两张牌,合掌一笑,“哈哈,运气不错,我又赢啦!”
“嗯……”,白树把手里剩的几张丢进牌堆,看着小兰开心的把牌拢起,重新洗牌。
这牌面,读心都赢不了。
欧皇真可怕。
支着脑袋看小兰洗牌时,他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丝碎裂的响动。
白树微微偏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外面乌黑一片,锃亮的车窗像一面黑色的镜子,反射着屋内温暖的场景,将一切与外界隔开。
其他三人并没有没听出异常——列车行驶时,不管是风声,还是铁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能轻易掩盖掉一些本不该被遗漏的动静。
几分钟后,车呼一声钻进隧道,气压变动,耳中传来不太舒服的压迫感。
柯南偏过头,捂着耳侧按了按,就在这时,一道旁白似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闪过——
“……”,什么东西?
这像是幻听。柯南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观察其他几人,却发现除了白树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外,其他两人都没有异常。
……等等,这个可不能“除了”。
果然有问题!
柯南嗖的转身,跑到白树旁边,“你听到什么了?”
“?”,白树收回视线,“怎么了?”
柯南犹豫着想复述一遍他“幻听”听到的话,但还没开口,外面真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炸响。
这次,四人全都听到了。
但又因为声音太远,听的很模糊,几人的反应都是原地静止,竖起耳朵,想确定是否听错。
在这种状态下,紧随而来的几道混乱的惨叫,就十分显眼了。
这次千真万确,绝不可能是幻觉。
“谁叫的这么吓人啊。”,毛利小五郎一咕噜爬起来,跑到门口,把门拉开半边,探头张望,“惨叫之前,好像还有其他动静……”
“是枪声!”,柯南脱口而出。
他其实并没听到枪响,但不知为何,他却十分笃定这个答案是对的。
就好像眼前正在上演一出戏剧,而他不巧提前在哪看到了剧本,他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回忆里,缓声说,“有人被枪杀了。”
“你警匪片看多了吧。”,毛利小五郎不客气的在柯南头上薅了一把,“还枪声,你怎么不说磁悬浮炮呢。”
“……我没在开玩笑。”,柯南拨开他的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不过很快,脑中那道奇怪的声音又来了。
啪啪——
柯南在自己头上锤了两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奇怪的旁白敲出来。
小兰奇怪的抓住他的手,“怎么啦。”
在几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柯南身上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柯南猛的抬起头,正看到有一人头顶鸭舌帽,带着茶色眼镜和口罩,快步从他们门口跑过。
看着是撞到过毛利小五郎的暴躁老哥,但有一点和白天不同——他身上披了一件风衣,扮相顿时比之前更可疑。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不约而同的跨入走廊,疑惑又警惕的注视着他。
结果就见那人跑出十来米后停下,一把拉开了身侧的包厢门。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枪,先朝自己的包厢内平射了一枪——大概是打碎了窗户,然后他调转枪口,猛地朝向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的方向。
后者同时一怔,下意识的抬臂遮头,这时门里伸出一双手,一边一个,迅速把他俩拽回了房间。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重重打歪门框,又携着巨大的动能弹进走廊。
被走廊放大的枪响令人心跳急剧加快,毛利小五郎啧了一声,心想小屁孩居然又蒙对了。
“太没素质了,居然在这么窄的地方乱开枪。”,白树松开两人的领子,瞅着嵌进墙壁的子弹,对蒙面人十分不满。
“……这不是素质的问题吧!”,小兰掏出手机,快速按下110。
在她拨号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又一次不怕死的探出头,发现蒙面人不见了,而他的包厢门半敞着时,他们不顾危险,拔腿冲了过去。
柯南跑的很迈力,两条腿转的像俩风火轮,神奇的没比毛利小五郎慢多少。
但其实,他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
那道诡异的声音又来了,像一个沉稳冷酷的预言家,用自己的节奏,讲述着真实却令人不快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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