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所长的诡异样子,我身前的几个特警往后退了好几步,估计做梦的时候,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老大会有这副模样。刘立伟也暗骂句脏话,这还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
吴宇辉更是贴在我后背,头都不敢抬。
“周所,你……”刘立伟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出口。
看到他双眼布满血丝,不知道是咬破了嘴唇还是舌头,两个嘴角也有血迹,样子十分瘆人。
“伟哥,小心呐!他不正常……”
我这个“常”字刚出口,周所长一声尖叫,整个人像一只巨大的蛤蟆,从马桶上弹跳而起,朝着刘立伟扑了过去,动作之快,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刘立伟和身侧的特警反应不过来,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拉了一下刘立伟的胳膊,一脚踹了出去,正好踹到周所长胸脯上。
“哐当!”
周所长肥重的身体重重摔到了马桶上,这时几个特警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把他死死摁在了地上。
很显然,此时的周所长不属于正常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着奇怪的声音,三四个膀大腰圆的特警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捆起来。
刘立伟鼻尖满是汗珠,喘着粗气朝我笑了笑。
“兄弟你行啊!算老哥欠你个人情!”
几名特警把疯了的周所长带了回去,我和吴宇辉跟着刘立伟留下清理现场。
周所长住的是八零的老房子,两室一厅,比起他的职位,这算是十分寒酸。客厅地上满是积水,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家里竟然没有电视机,再仔细看,不仅仅是电视机,就连空调和风扇都没有。
这么奇怪!周所长这是啥性格,难道上一天班,回家后不想看看电视?酷暑七月,就算不吹空调,总应该有个风扇吧!正纳闷,鼻子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好像……
我寻找气味来源转过身,闻到这股味道是从最里侧的屋内传出的,奇怪的是这间屋子竟然安了一扇不锈钢门。自己家里装不锈钢门?
可能刚才事情紧急,之前谁都没觉得别扭。
“伟哥,你没闻到腥臭味?”
刘立伟正在翻动壁橱,转身“嗯?”了一声:“啥臭味?没闻到啊!”
“这间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臭了!”我指了指最里侧的不锈钢门。
刘立伟知道我视觉、听觉、嗅觉都异于常人,使劲闻了闻,苦笑一声,慢慢走到了不锈钢门前。
刘立伟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顿了一下,手上使了点劲,门还是纹丝不动,两个赶眼色的特警赶紧过来,仨人一起推了推,门还是打不开。
“刘所,你让一下!”高个子特警说道。
等刘立伟闪到一侧后,高个字特警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一脚。
“哐啷”
门重重摔到了墙上,明显凹进个大洞。
身后的吴宇辉喃喃道:“好大的劲啊!”
门被踹开后,我顿时觉得一股带着辛辣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紧跟着刘立伟第二个冲进了屋内,本以为会看到血腥或者让人恶心的一幕,谁知道屋子里倒还整洁,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几个大冰柜。
在我印象中,只有超市或者卖冷饮雪糕的小卖部才会用这么大的冰柜,因为东西放得多嘛!
堂堂大所长,不是副处就是正科,在家里摆几个大冰柜干啥?不想还好,一想简直思细级恐,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恐怖电影“人.肉叉烧包”中的情节。
屋内弥漫着的腥臭味,正是从几个冰柜里传出的。
“打开看看!”
刘立伟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指着靠近门口的冰柜。
冰柜里会放着什么东西呢?残缺的尸体?或者腐烂的动物……我脑补着即将看到的一幕,特警拉着冰柜门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我的心也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在冰箱柜被打开的一瞬间,我呆住,身前的特警也“嗯”了一声。
我看到冰柜里摆满了鱼虾,鲫鱼,草鱼,鲤鱼,各种大大小小的鱼,能看得出有的已经腐烂,腥臭味更是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刘立伟两步走到另一个冰柜前,猛地拉开冰柜门,也是半冰柜的鱼虾……所有的冰柜都打开了,里面竟然都放着鱼虾,一下子刺鼻的腥臭味呛得让人有些窒息。
半个小时后,特警们搜遍了所有的房间,竟然在床下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煤球”,准确说,是一块古代术士炼制的丹药。
回派出所的路上,吴宇辉陆续呕吐了好几次,最后脸都煞白了。
我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顶点,就问刘立伟。
“伟哥,你和周所长不熟嘛?”
刘立伟正靠在车门上,盯着车外发呆,我连喊了两次,才回过神。
“奥——咋说呢!老周这人脾气怪,我是四年前从分所调来的,这几年除了工作上的事,还真没和他有啥接触。”
“那……那他平时有什么生活爱好嘛?”
刘立伟想了一下:“没有吧!好像不怎么参加聚会……下班后就回家……之前我还听几个同事议论过这事。”
“对啦!你之前说周所长离婚了,媳妇带着孩子出了国?这究竟咋回事?”
刘立伟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摇了摇头:“这事我也不清楚啊!你小子到底怀疑啥,直接说!”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回道:“今天次看到“黑煤球”,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立刻想到了志哥,我相信每个或者疯狂或者怪异的人,都是有原因的。”
刘立伟“奥”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周所长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老婆孩子?”
我摇了摇头:“这个倒也不一定,我觉得想找出原因,首先得了解他的过去。”
“他的过去……”刘立伟喃喃道,“我好像听说周所长也参与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当年还差点死在黄河里。”
我正想竖着耳朵听刘立伟继续说下文,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只见他接起来,对着话筒“嗯”了几声后,突然浑身就是一怔。
“什么?都死了!还是自杀,这……这咋可能呢?好!我马上赶过去。”挂掉电话后,我看到刘立伟的脸色变了。
“出啥事啦,伟哥?”
“昨天我们拘留了几个南方的古董贩子,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还见过他们呢!”
“他们全都死了,就在黄河西郊辖区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又是一次密室死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