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被称呼为朱博士的老头让人带走几条白色鲤鱼,说是带回去详细化验一下。
出了这样的怪事,大家心里都很慌,老王直接用村里的大喇叭通知全村人,这几天千万不要吃鱼。
专家们离开后,警.察和街坊们继续寻尸,看到屋子里只剩刘所长,我突然想起了老洪的事。
老洪到底是死是活,李国志真的可能不知道真相,但刘所长一定清楚。
“刘所长,我想问问同事老洪的事……”
刘所长转过身,看了我一眼:“那案子已经结了,人是被不知名的动物咬死的。”
“你能确定那具尸体是老洪的?”我反问道。
听到这话刘所长明显有些不高兴:“你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是白痴嘛?”
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赶紧道歉:“别误会啊,领.导!我是想问既然只有半个脑袋,你们是怎样确定那就是老洪的尸体?”
刘所长冷哼一声:“你听过DNA鉴定?我们第一时间用尸体和老洪宿舍里的毛发对比过,绝对不会出错的。”
这话让我又是一头雾水,感觉刘所长不像是撒谎,其实他也没必要骗我,可如果老洪已经死了,那晚我和吴宇辉看到的人影又是谁呢?
我也坚信自己没有看花眼!
我把这事用微信发给了吴宇辉,可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也没回,看来警.察们忙起来都是不打折扣的,于是又给李国志打了个电话,按照巡河人规定,每隔二十四小时,得向站里汇报一次情况。
说完这边的事,我刚想挂掉电话,被李国志阻挠了。
“你这电话打的很及时,我正想通知你呢!所里来电话,说老洪的尸体可以运回去了,后天送去火化,我寻思着火化回来后,咱们几个给他办个简单的追悼会。”
我来站里这一个多月,老洪还是待我很不错,下水的功夫更是他手把手教的,得知他的尸体就要被火化,我心里还是满不是滋味。
火化尸体的活儿,还得靠我和田振,所以后天得回趟站里。
挂掉电话我心情很复杂,很想回去看看吴敬涵,那晚的一幕幕走马灯式闪过我脑海,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前天晚上我也是顺水推舟,多少有点不地道。
当天下午照例骑着街坊的自行车转了一圈,总觉得河水的颜色有些奇怪,黄中带蓝,咋一看还以为是大海呢!
望着滚滚黄河,心中不自觉琢磨起白色鲤鱼有辐射的事。
怪不得好好的鲤鱼会变成白色,原来是辐射所致,可好好的黄河怎么会有辐射呢?
回忆当日的情景,所有的白色鲤鱼都“傻子”似的钻上河王村旁黄河边上的泥里,为啥偏偏只有这片区域……黑箱子和畸形婴儿标本也是在这里发现的,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我觉得事情越复杂了,看来想弄清楚老爸失踪的原因,先得弄清楚这些事。
这几天我每天都拨打三叔留给的手机号码,结果一开始还是停机状态,后来直接变成了空号,我也打问过父亲当年所在的部队,竟然没人知道。
第二天帮着寻找了一天尸体,结果该找的尸体没找到,却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个年轻女孩,双手竟然被尼龙绳绑着,嘴里还塞着袜子,死因可想而知。
黄河里发现尸体,并不算稀奇事,尤其是大雨后,这种事当然有警.察操心。
第三天我还没睡醒,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
“谁啊?”我没好气地吼道。
“我,姚利国,你小子不是来巡堤,是来度假啊。”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姚哥你……你稍等啊!”我赶紧提上裤子,也顾不得穿鞋,几步过去打开了门。
“志国让咱俩直接去派出所领老洪的尸体,他已经去了——你小子手机咋还关机了?”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我赶紧穿上鞋,带上门,跟了出去,在车上我再次问起老洪的事。
“姚哥,老洪出事那天,你见过他的尸体?”
姚利国摇了摇头:“我们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蒙上了白布,虽然没看到脸,可衣服鞋子确实是老洪平时穿的——咋?你问这事干啥?”
“我怀疑那具尸体不是老洪的!”
我这话刚说完,姚利国一个急刹车:“你说啥?”
犹豫了一下,我没把那晚和吴玉辉看到老洪的事说出来,就说前几天有人说见到过老洪,就在河王村里。
“这不可能!”姚利国连连摆手。
“我也只是这么一想……”
没等我说完,姚利国插话道:“其实想证实死的是不是老洪,我倒有个办法!”
“啥办法?”我忙问。
“老洪左手手背有条十几公分长的疤痕,听他说是之前意外划伤的,咱们抬尸体的时候看看不就行了?”姚立国说完朝我一咧嘴。
两人很快就到了派出所,站里的皮卡车就停在院子一侧的三层楼前,姚利国下车后直奔这栋楼。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走进停尸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后脖子发凉,心里抑制不住地打起了鼓。
在抬尸体时,姚利国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拉开了左侧的装尸袋,我扭头望去,就看到一只粗糙的手,手背上有条明显的疤痕,好似一条巨大的蜈蚣。
果然是老洪的尸体,我松了口气,可那晚见到的又是谁呢?
带着老洪骨灰回到站里,刚下车就看到了吴敬涵,脑中顿时浮现出那晚香.艳的画面。
吴敬涵看到我后,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直到追悼会完成后,我才有机会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那晚……”
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那晚的事不要再提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骨灰盒由姚利国送到当地的殡仪馆寄存,李国志的意思还是想法联系一下老洪的家人,就算没有很亲的,就算是七大姑八大姨也行啊!
老洪在厂里干了二十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总得让他“落叶归根”吧。
我想把老洪早已死了的事告诉吴宇辉,这次直接打了她手机,彩铃声响了十几秒钟后,接起来的竟然是个男的。
“这……这不是吴宇辉的手机号么?”
我忙问。
“对!她被车撞了,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