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捉了几只放到瓶内后,觉得数量差不多了,我就蹲在一侧看着。
发现本命蛊所谓的“饿了”,并非一般人和动物的饿,并非真的吃蜈蚣和蝎子,而是吸食它们体内的毒素,大约十几分钟后,蚕虫似的本命蛊渐渐变成了晶莹的绿色,停止吸食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身子随之扭动了几下。
咦?这是吃饱了?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极不情愿地张开嘴,本命蛊“嗖”的一下飞起来,钻入到了我腹内,整个过程用电光火石来形容十分恰当。
我赶紧用思维的语言问:“你吃饱了?”
本命蛊回答也很快:“吃饱了,吃的很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立刻打了个饱嗝。
回到宿舍,看到吴静涵睡得很香甜,脸上还挂着微笑,我便悄悄脱下鞋子,靠着她躺下了。
一觉就是天亮。
起身后,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浑身的每个细胞都觉得舒服。
唉?
我觉得挺奇怪的,随即就听到腹内的本命蛊转来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我早说过,咱们已经身心合一,我饿,你会难受,我痛快,你也会舒服。
还有这种事!
“那你应该多久吃一次东西?”
“大概十天一次吧!不过遇到好东西,随时都想吃,我最爱吃的是各种阴气和毒素,等我吸食到一等的数量,会变身为金蚕蛊,到时候能量也会更加强大,对你也有极大的好处。”
“对我?对我能有啥好处?”
“你知道什么是修仙嘛?”
我稍微沉思了一下:“你说的是和尚或者道士修炼吧?和尚念佛打坐,道士修身炼制丹药”
本命蛊发出一阵银铃般脆响似的笑声:“那只算是初级阶段,而且大都方式方法不对,真正修仙的人大都不会张扬,从表面也无法看出……”
我打断了本命蛊的话:“不张扬,又从表面看不出来,那总该有啥不同的表现吧?”
“修仙也分为不同的阶段,初级阶段当然是延年益寿,再修炼,会返老还童,据说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后,可以上天入地,用意念控制物体。”
我一惊:“那不真成神仙啦?”
“修仙!修仙!修成正果便成仙。历史上有不少羽化成仙的人,例如姜子牙和李耳。”
姜子牙我知道,历史上有著名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据说当年他为了吸引周文王注意,故意用一根绣花针垂钓,果然路过的周文王十分好奇,凑过去一问究竟,结果被姜子牙的见识和学问折服,背了他八步,结果大周王朝存在于世正好八百年。
至于李耳,应该是春秋时期道家始祖老子,据说他在娘胎里三年才出世,八十几岁后,骑着青牛出了嘉峪关,从此音讯全无。
对于他的去向,至今都是谜。
有人说他去了尼泊尔,指点了一个叫释迦摩尼的人,后来这人创立的佛教,当然我觉得这是国人的意淫,也有人说老子刚出关,就被土匪弄死了。
今天算是又听到了个版本。
一番对话,弄得我心潮澎湃。听着和封神榜中的剧情相似啊!
在水利站上班很自由,说的是八点上班,因为站里就几个人,实际上也不看点,按照惯例,早晨八点前要去办公室一趟,有事的话,站长会直接布置,没事就自由活动。
我到的时候,姚立国正在和于晋说着什么,俩人神情都很严肃。
“有任务?”
凭着直觉,我进门便问。
姚立国摆了摆手:“来的正好,先坐。”
我坐下后,姚立国也坐到我对面:“刚接到派出所通知,区城附近河段发现部分人体碎尸,郝队长让咱们去一趟,看看是不是需要打捞。”
碎尸?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随之是干呕。
“这样吧!田振昨晚喝醉了,现在还有些头晕,这次就你和于晋去一趟吧!”
我点点头:“行啊!前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也应该多干点。”
出了办公室,我才注意到站里配了辆新车,虽说只是辆捷达,不过是新三分硬,已经很不错啦!按照郝民圆告诉的地址,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
刚把车停到黄河大堤上,远远的就看到几十个人围在河滩上,其中就有穿着制服的刑警,人群的不远处停着两辆警车。我和于晋小跑着赶了过去,就看到警戒线围着一大片区域,刘希利正在和小何他们弯腰找着什么,再看一旁的河滩上,铺着一面两平米左右的蓝色防水布,上面赫然摆着一堆碎尸,血淋淋一片,其中就有只人手。
“兄弟,没想到隔了一夜,咱就又见面了啊!”
郝民圆看到我,一声苦笑。
我忙走了过去,一旁负责警卫的刑警帮着撩起警戒线。
“这是咋回事啊!命案?”
“这不废话嘛!”
“什么人这么狠毒!”
“人?刚才刘科仔细观察过碎尸的痕迹,既不是刀斧等利器所为,也不是电锯或者其它什么工具。”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了出来。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郝民圆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结论,不过刘科判断,根据尸块的痕迹判断,和软组织的撕裂特点,很像是用蛮力撕扯而成的。”
“用力撕扯而成?什么人!”
“刚才不是说过,未必是人,人哪有这么大力气!”
正说着,刘希利走了过来,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是具男尸,年龄不大,因为尸块不全,所以无法判断出其它身体特征,估计死者是被河里被碎尸的。”
郝民圆点点头:“如果在河里被碎尸,河滩上咋会出现这么多尸块呢!”
郝民圆冷冷一笑:“巧了吧!昨晚是十五,恰好有潮汐现象,这些尸块是被河水冲刷上来的。”
说完俩人一起看向我。
“干啥?”我反问他俩。
“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干,下水捞尸这事……”
我一拍后脑勺,朝着身后的于晋苦笑一声:“晋哥,啥也不说了,干活吧!”
根据于晋的判断,其它碎尸以及或许存在的死尸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应该就在当前的河里。花恒书院
一番鼓捣后,我和于晋下了河。
这一段的河水约两三米深,我和于晋穿戴好简易的潜水设备后,下了河。
俩人趴在河床上,进行拉网式的搜索,用了一个多小时,又捞上来十几块碎尸,和一些撕成条状的衣服,还有个完整的钱包。
小何和几个法医把捞上来的碎尸拼了上去,一具人形逐渐成形了。
刘希立蹲在一旁,把精力用在捞上来的黑色钱包上。
这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钱包,黑色的假鳄鱼牌子,瘪瘪的,只从里面抽出几张十元的和几张一块的钱,最后掏出一张身份证。
刘希立把身份证拿在手里。
秦新鹏,性别:男,民族:汉,出生日期:……住址:山东省东营市河口区……
应该是死者的身份证,这个叫秦新鹏的是干啥的,怎么死得这么惨!
这时候法医小何走了过来:“郝队,刘科,初步断定死者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上下,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我们几个下意识地再次望向身份证上的头像,正是一个看着十分年轻稚嫩的男孩,厚嘴唇,浓眉大眼,给人一副很憨厚的感觉。
郝民圆接过身份证,拿出手机拍了一下:“我这就让户籍科的同事查一下,如果能找到死者家属,或许能对破案有很大帮助。”
说罢,操作手机发了出去。
郝民圆带着刑警们以发现碎尸的地点为中心,扩大了搜索范围,刘希立再次蹲到尸体前,摆弄了一会儿,突然身体一怔。
“怎么啦,希利哥?”
刘希立指着尸体的左肩处:“你看这条痕迹!”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看到裸露的尸体左肩上有个奇怪的伤痕,像是什么猛禽抓的,但确定不是人的抓痕。
“这……这是啥动物弄的?”
刘希立摇了摇头:“这个暂时无法判断。”
我心里一阵打鼓,河里能有什么猛兽——黄河里又没有海豹之类的。
十来分钟后,郝民圆带人赶了回来,在附近路边的树下发现一辆旧电动车,还在下游一百多米外的河滩上发现一张网。
他分析死者生前是来打渔的,时间应该是昨天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
打渔的?还是昨天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昨晚大排档的老板,记得他儿子就是去黄河里打渔,我们离开时,已经差不多夜里十一点,当时还没回来。
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很快户籍科的打来电话,郝民圆接起来听了几声,脸色就变了。
“民圆哥,是不是有死者家属消息了?”
郝民圆抿着嘴,点了点头:“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们猜这个叫秦新鹏的是谁啊?”
我俩同时摇了摇头。
“大东路大排档!”
大东路拍档?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郝民圆又补充了一句:“奥,就是昨晚咱们一起吃饭的那家大排档。”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看来这下真是巧它娘遇到巧它爹,巧到家了。
我让于晋先回去,自己跟着郝民圆再去一趟昨晚吃饭的大排档。
光头老板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我们进来,也是一愣,视线定格到穿着警服的郝民圆身上,脸色明显一变。
“几位这是?”
“老板,你儿子是不是还没回来?”郝民圆开门见山地问。
光头老板先是点了点头:“没呢!我……我正打算找几个人四处找找——你们是不是有啥消息?”
郝民圆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那张身份证,递了过去。
“老板,这是你儿子吧?”
光头老板这次脸色更白了,哆哆嗦嗦接过去,看了一眼,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就请老板跟着走一趟吧!”
十几分钟后,郝民圆领着大排档老板进了停尸房,因为尸体实在太碎,只剩下半个脑袋,大排档老板认了足有一分钟,身体随之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是……是我儿子,是他啊!新鹏……新鹏啊!我的……”
话没说完,双眼一白,人像是面条一样瘫到了地上。
确定了死者身份,案子算是进展了一大步,郝民圆马不停蹄地带着几个刑警沿着发现秦新鹏尸体的地方一带进行走访,这一带属于城郊,虽说人不多,可早早晚晚的也不缺人,或许有目击者,能看到点什么。
说话间已来到了中午时分,几个人在河边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这家快餐店旁边恰好有个小码头,已经停着几艘小渔船。刚吃完饭,就看到一辆渔船正在靠岸,摇船的是干瘦的老头,这让我想到了东户村的孙大炮。
郝民圆几步走向小船。
“老哥,这是刚上岸啊!”
船夫老头白了他一眼,把船绳子系好后,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不都看到了!”
郝民圆赶紧掏出烟,递上去,笑着继续问:“我是想问,老哥是不是忙了一夜呀!”
接过烟,老头语气缓和了些。
“俺们打渔的都这样,都是晚上打渔,这不恰好中秋了嘛!一个月里,就这两天打渔最容易,所以……所以又多打了一上午,都快累挺喽!”
说着把烟塞进嘴里,郝民圆赶紧掏出打火机打开,凑了过去。
“对了老哥,昨晚没看到啥奇怪事啊?”
老头猛吸一口烟,一脸享受的样子。
“昨晚风平浪静,没啥怪事啊!”老头一脸不以为然。
我也插了句话:“那也没听到啥动静?”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啊!”
说完不等我们回答,人便跳上了岸,朝着快餐走去,看样子也是着急来吃饭的。
我们也正想转身往前走,刚想迈步,就听到背后传来老头的声音:“你们是来抓水猴子的吧!我劝你们还是别瞎折腾了,水猴子是俺们的河神,谁来也白搭!”
水猴子?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那晚在黄河里看到那个整个脸被黑发盖起来的东西,当地传言,那好像就是水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