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蛊王?”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本命蛊不就是万蛊之王嘛!
“对!我们寨子,每隔三年就会尝试一次新的育蛊方法,目的就是为培育出真正的蛊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这个,什么叫真正的蛊王?”
乌拉又想了几秒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我们苗人的祖先是半人半兽之躯,当时……当时的苗人,就称呼部落首领为蛊王。”
半人半兽?
这倒和女娲的传说类似,女娲也被称为人类的老祖先。
“那石碑或者你们村里的传说中,有没有提到蛊王最后的结局?”
乌拉摇摇头:“这个没说,不过整个附近几个苗寨的人,每年都会去蛊王庙祭拜蛊王……”
“蛊王庙?”
“对啊!你们不就是从蛊王庙出来的嘛?”
我有点糊涂,忙摆了摆手:“先等等,我……我们啥时候去过蛊王庙?”
“就是那晚你们休息的地方啊!半夜里寨里守山的人看到蛊王庙中的蛊灯被点燃啦,于是通知了阿母,阿母派我去迎接的主人,当时……当时还是我把蛊灯吹灭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我们休息过的奇怪建筑叫做蛊王庙,蛊王庙里供奉着蛊王——可是为啥沾化县牛头村外也有一座几乎类似的蛊王庙呢?
我脑中浮现出那晚在蛊王庙里看到的几尊奇怪的石像,的确和乌拉说的一样,除了中间的男女外,两排都是半人半兽的怪像。
“是不是那两排都是蛊王啊!”想到这些,我随口问。
乌拉摇了摇头:“怎么会呢!那些都是蛊王的侍卫,中间的俩才是蛊王和蛊母。”
“啊!可是中间那男女和正常人一样啊!”
乌拉再次轻轻摇头:“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每年的腊八日,几个寨的人都会聚集到蛊王庙前,举行为期三天的祭祀活动。”
我觉得挺有意思,也挺好奇:“怎么祭拜?你们是不是也摆上贡品,烧香烧纸啊!”
乌拉用透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足有三秒钟:“我不明白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解释:“我说的是我们那里祭祀的做法,一般情况都是摆上几盘水果,熟的鸡,熟的肉,然后烧香,烧纸。”
“我们都是用活物啊!”
“活物?啥……啥活物?”我一惊,第六感觉告诉我,事情应该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每年祭祀活动前,几个寨里的人都会举行为期一周的捕猎活动,把捕来的野兽放血,我们祭祀时,只需要这些血!”
“用血祭祀?”
“对!可能你们没有注意,蛊王庙内的蛊王像前,地上有个小孔,每次祭祀时,我们都会把所有野兽的血倒进小孔里。”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当时是晚上,再说蛊王庙内总给人一种很邪乎的感觉,几个人没有仔细看。
“照你这么说,几个寨子,用一周时间捕获的动物应该不少吧?”
“那是!每次光我们寨子至少能捕几十只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几十只动物放出的血,那可是不少,再加上其它几个寨子,这么多血,不得一大片啊!小洞就没满?”
乌拉左右环视,确定两侧没人,才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啊!据说那个洞直通地下神君的嘴里,别说几十上百只野兽的血,就算把所有苗人的血倒进去,也不会满的!”
地下神君?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知道这百分百是传言,可听了后心里还是不由地一颤。
吃完饭,已是暮色时分。
等我我和乌拉赶到广场时,却发现现场只有几十个寨民。
“其他人呢?”
我随口问乌拉。奇书
乌拉明显吞吞吐吐:“这个……这个可能回家啦!回家喝点水……”
这话明显是敷衍之词,其实人家回家做什么,于我无关,我只是奇怪乌拉为啥撒谎呢!
广场中间只有瘦老头在,他虽然长得瘦,看着也到了耄耋之年,可精神矍铄,尤其是双眼,可以说目光炯炯十分有神。
其实我猜到阿母去哪了,可能“变身”的时候,她不想让外人看到吧!
那群男人继续往大簸萁里放新鲜的枝叶,能听得出,大簸萁里的活物几乎在不停地咀嚼,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听得我后背一阵发痒。
闲来无事,就和郝民圆聊天。能感受得到,此时他的神经蹦到了极点,人也萎靡不振。
过了一会儿,人渐渐聚拢过来,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此时四周围观的寨民和白天围着的不完全相同,好像换了一部分人。
阿母也缓缓走来——应该说是小娲缓缓走来。
此时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映衬着的白皙的脸,再配上明眸皓齿,都把我看呆了!
小窝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径直走到瘦老头前。
这又让我有些懵。
根据之前我的分析,阿母和小娲彼此记忆不相通,可此时小娲也和阿母一样,在广场中间,明显在主持整个育蛊活动。
这说明他脑中有白天的记忆啊!
小娲和瘦老头嘀咕了几句,她双手拍了拍,然后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从她身后,很快跑上来几个汉子。
汉子按照小娲的指挥,俩人抬起一个簸萁,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另一个簸萁内,这时候,凭借超常的视力,我看清楚了,簸萁里果然是些花花绿绿的虫子。
我想起来啦!
当日布拉古在介绍苗族培养蛊虫时,曾说过:
他们会把各种蛊虫放到一块,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胜出的蛊虫再次进行第二轮的厮杀,无论是毒性还是身体强度,最后剩下的都是佼佼者。
往往培养一批蛊虫,会牺牲掉十倍乃至几十倍的蛊虫
当时听起来其实蛮有趣的,不过此时亲眼所见,真觉得挺雷人的!
两簸萁蛊虫合二为一后,顿时发出一阵“呼呼呼”的声音,应该是双方在厮杀。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小娲挨个簸萁里看了一眼,然后又朝着几个汉子做了个手势,汉子们再次抬起一个簸萁,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另外个簸萁里。
然后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过程中,双眼几乎没闲着,四处扫视周围的寨民,好像白天那些肩膀上趴着红蝙蝠的村民没有来,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来了,没有带红蝙蝠。
此外,并没有再发现郝民圆和周一诺,这就让我再次质疑自己和郝民圆,或许俩人太过紧张,看花了眼。
小娲指挥着几个汉子,经过三四个小时的折腾,最终广场中间仅剩下三个大簸萁。
我本以为小娲会继续让几个汉子重复之前的动作,没想到她让人把一个超大号的簸萁抬到了广场中间,然后让几个汉子把三个小簸萁里的蛊虫全都倒进大簸萁里。
这还没完。
他转身看向我:“请主人把权杖拿过来!”
我愣了一下,赶紧小跑过去双手递上。
小娲还是朝我深深鞠躬,双手接过。
她看了一眼拐杖,然后一手抓住拐杖的头,用力一拧,拐杖的头竟然被拿了下来,小娲轻轻把拐杖头放到了一侧,从剩下的拐杖里抽出一根乌黑色的棍状物,比成年男人的大拇指略粗,看着非金非石,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闻到这股香味的一瞬间,我整个猛地一颤,忍不住喊出了声。
这种气味我太熟悉了,正是当初在黄河里捞上来的那种装在箱子里的黑色“煤球”,散发出来的气味。
可以说正是这玩意,把我带进了这一系列怪事中。
这种物质应该含有强烈的辐射,之前留下的信息并不多——这东西很危险,应该是古代术士炼丹时的意外杰作。
问题是这种物质怎么会出现在张家界的十万大山里,还被藏在象征的最高权力的权杖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