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老鳖犊子,不就是当初开了个黑诊所,和几个小瘪三一起骗人的陈阿骨吗?
到现在许墨秋都还记得他那诊所的名字——陈阿骨医院。这叼毛,什么时候又成了姥爷了?
要说陈阿骨这两天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杨苟林简直就是个提款机,他只要随便编一两个理由,就能从他身上榨出不少钱来。
身上那一身地摊货,立马换成了大牌子,为了显摆,更是找人打了一条指姆粗的金链子,虽然挂在脖子上沉得一比,但感受到别人那羡慕的目光,让他有些飘飘然。
这种暴发户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快!
当然,陈阿骨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让手底下的人,对博雅中学那些新来的教师进行威逼、恐吓,甚至于打骂,效果果然显著,短短两天时间不到,就有人受不了选择了辞职。
相信要不了多久,博雅中学就会成为一个空壳,没有教师,自然也就上不了课,到时候学校倒闭,被富有中学吞并,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房间内,陈阿骨大刺刺地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吧嗒着旱烟,身边一个小胖子殷勤地给他揉着肩。
陈阿骨挖了挖鼻孔,随手一弹,用看狗一般的眼神扫了面前两人一眼,皱眉道:“你俩个今天怎么这么早?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两人一起点头:“办好了,办好了。”
“哦,照片呢?拿来我看看。”
白毛眼珠儿一转:“是这样,那叼毛估计是怕了,一直没有出校门,我们也不能直接进学校去抓人不是?”
陈阿骨顿时拉长了一张驴脸,很是不快道:“哦?那你两个不去守着,来找我干什么?大便吃多了是不?”
“是这样,骨姥爷,你看我们昨天忙活了一天,这钱不是说好的……”
“哼!不就是钱吗?姥爷我什么身份,能差了你们的?昨天是有事儿。小胖。”陈阿骨招了招手。
小胖子急忙将旁边的蛇皮袋提了过来,恭敬道:“姥爷。”
陈阿骨将手伸进去,抓出一踏钞票,把手指头沾了点口水,数了几张,往两人面前一扔:“拿着赶紧滚蛋!记住晚上堵人。别踏马偷奸耍滑!”
“嘿嘿,谢谢骨姥爷……”
两人正欢天喜地地捡着钱,房间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陈阿骨一脸不快地看着走进来的这个似曾相似的年轻男子,喝道:“谁叫你进来的?马上给姥爷我滚出去!”
两杂毛转过脸一看,心中一惊,这小白脸不就是之前跟他们一起在斜对面冷饮店的那人?当时两人还嘲讽过他穷酸得只能喝冰水来着。
他怎么跟过来了?
许墨秋摸出香烟点燃,把门关了过来,缓步上前,嘴里道:“哎呀,小日子现在过得挺滋润的嘛!怎么,你那破诊所开不下去了,现在又开始做皮肉生意了?三个大老爷们,可把你伺候好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陈阿骨阴着一张脸,面前这家伙他越看越熟,可以肯定,绝对是在哪里见过,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他都七十好几的人了,记性不太好,也是正常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出现在在这里,绝对不会有好事。
当下朝两杂毛青年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刚起身想要动手,许墨秋忽然指着他们后面,目瞪口呆:“啊哟!有人裸奔!”
“在……呃?”趁着两个杂毛失神回头的瞬间,许墨秋双手同时伸出。拽住他们的头发,猛地朝中间一并拢。
“呯”一声闷响。两人脑袋撞在一起,大白天的脑子里全是星星,脚下一软仰面便倒。
出手就放翻两人,这小白脸有点门道啊!
陈阿骨眼皮一跳,嗖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悄悄往后挪动身体,一把将小胖子推到面前:“小胖,上!捶死他!姥爷我重重有赏!”
小胖把衣袖一撸:“骨姥爷不要慌,有我……”
话音未落,小胖子的脑袋便和茶壶来了个亲密接触,不知道是他脑袋够硬,还是许墨秋使得力猛,当然也有可能是茶壶的质量不过关,瞬间就凹进去一大片,脑袋一阵眩晕,软倒在地,茶水撒了一身。
这小子不简单啊!小胖是他的远方亲戚,据说打过两次黑拳,虽然没赢,但在陈阿骨看来,打黑拳还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他还是全身而退。于是立即花高价,聘请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保镖。
这小胖子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更是天天在他面前吹嘘,什么时候和哪国拳王约战哪里哪里,打了几天几夜,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总之牛比得不得了,就好像他是传说中拿天下无敌的战神一般。
陈阿骨浑然不知,这家伙之所以打黑拳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敢上,当了逃兵。
现在这种情况,陈阿骨自然傻到不会去和许墨秋硬拼,一边往后面退,嘴里一边道:“大兄弟,我们无冤无仇,没必要这样吧?大家出来捞,无非就是求财,不如这样,我给你一大笔钱,你就当今天没来过,如何?”
“哦?这么说,你很有钱咯?”许墨秋似乎来了兴趣,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原来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亏我还把他当成个人物了。陈阿骨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停下动作,笑道:“那当然,钱对我骨姥爷来说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可惜啊,可惜!”许墨秋站起身,不停摇头。
陈阿骨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我这人视金钱如粪土,你的钱,还是留着下去慢慢花吧!”许墨秋一步跨过横倒在自己面前的凳子,皮鞋直接朝陈阿骨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踩了过去。
“什么?你敢……”陈阿骨吃了一惊,急忙后退,不提防被身后的花盆绊倒,立马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巧不巧,许墨秋的皮鞋从天而降,直接踩中了他的裤裆。
“嗷!”剧痛传来,陈阿骨口中发出一声惨叫,立马捂着裤裆,蜷缩成一个球状,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看,我本来没想踩你那里,你为什么要主动送上来呢?哎……年纪大了不好使了,也没必要这样吧?”许墨秋坐到床边,抖了抖烟灰,“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开心?我开你姥姥的溜溜球!陈阿骨额头上青筋不停跳动,如同有好几根蜈蚣在爬来爬去,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陈阿骨强忍着剧痛,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忽然爬起,一把拉开身后的玻璃窗,便要从上面跳下。
这里只是二楼,即便是直接跳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下面还有一个花台,只要运气好,跳到上面,甚至连伤都不会受
想法固然美好,不过现实却异常残酷。
就在他的腿刚刚抬起跨上窗台的瞬间,许墨秋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陈阿骨的裤腰。
陈阿骨还没来得及脱裤子,脖子又被许墨秋勒住,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立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椅子上,那已经上了年头的椅子,不堪重负瞬间碎裂开来。
又挨了这么一击,陈阿骨疼痛难挡,哎哟连天地惨叫起来。
许墨秋很没有同情心地将烟头扔到陈阿骨身上,摇头道:“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想不开?要跳楼,我带你去风月大厦,哦不,风月大厦不行,那是我老婆的地盘,就去富有中学楼顶怎么样?保证让你一步到位。”
“饶……饶了我……”陈阿骨毕竟七十好几的人了,抗击打能力自然比不得那些小年轻,略微一思索,决定学韩信勾践,先忍一波,事后再找这小白脸子算账。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是疼得不行。
“饶了你?”许墨秋冷笑,“给你爹一个理由先!”
说话时,许墨秋一把拽住陈阿骨的衣领,将他那九十斤不到的身体直接提了起来,狠狠朝床边扔去,“呯”一声闷响,劣质木板床立马四分五裂。
陈阿骨满地打滚,红着眼咆哮起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踏马倒是问啊!折磨我一个糟老头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许墨秋摇了摇头,“我看你皮挺厚的,就只是单纯的想揍你而已!”
“你妈妈的,欺人太……”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墨秋又是一脚跺了过去,直接跺在了陈阿骨嘴上。
“咔嚓”一声,仅剩的两颗牙齿应声而断,和着血沫子咽进肚皮,差点没把他噎死,陈阿骨是又气又怒又无助,这一刻他多想摸出根小棍儿变身奥特曼,然后将这小白脸子捶死捶残!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小棍不是没有,可惜摸了几十年也没什么特异功能。
忽然看到床下面的那个铁笼子,陈阿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缓缓将手伸了过去。
铁笼子里面装的是几条毒蛇,他这人有一个癖好,那就是玩儿蛇。毒性越大的,他越是兴奋。玩儿起来越是得劲,甚至有时候还会抱在怀里睡觉,那叫一个舒坦。
这小白脸子虽然厉害,但江湖阅历浅,自己只要把他诓过来,然后拉开笼子往他身上一扔,他就算不死也要报废。
许墨秋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你这老鳖犊子,一对狗眼转个不停,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坏事?”
“没……没有,大佬我……我是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见他越走越近,陈阿骨嘴上说着软话,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忽然起身,一把拉开铁笼子,正要朝许墨秋扔去。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呼啦”一声,几条毒蛇直接掉在了他的身上,脱困的毒蛇瞬间活跃起来,陈阿骨正要开口说话,嗖一下,一条毒蛇已经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还没发出惨叫声,裤裆又传来一阵剧痛,两条毒蛇稳稳地咬在了上面。
受到双重暴击,陈阿骨的血条“嗖”一下直接见底,白眼一翻,“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知道死活。
“自作孽,不可活!”这老鳖犊子坏到骨子里去了,完全不值得同情,许墨秋摇了摇头,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正骑车返回学校,电话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老土鳖,那个被自己弄到风月大厦当保安的杀手。
这老东西平时抠门得要死,居然舍得主动打电话过来?许墨秋单手接电话,单手撑着车笼头:“怎么,发工资了?打算请我去天上人间搓一顿?”
“咳……下回,下回!这次我是有正事儿要和你说。”
这老货,果然还是那么抠门。心中鄙视一番,淡淡地问道:“哦,那你说,我听着。”
老土鳖压低声音:“有人在组织里下了单,要断你三条腿!”
“靠!”许墨秋忍不住骂了一声,愣是把过路的一大妈吓了一跳,顿时跳起来,叉着腰指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更是将篮子里的臭鸡蛋朝他扔了过来。
许墨秋赶紧加速,躲过了她的攻击,很是纳闷地道:“什么人下的单?”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机密。我是一名有职业道德的杀手,不可能透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