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得了澜县令子女的同意,陆遥同那仵作,一同为其剖尸。
那仵作着实没想到,陆遥一个小姑娘,竟有这般的胆魄,那剖尸手法也甚是熟练。
最终,在尸体头颅上取出了三枚银针。
宋衍瞧着那三枚银针,“这便是致死原因?”
仵作答道,“是,只是想将三枚银针同时置入头颅中至死,并不容易,需得深厚的内力,以及熟练的手法,这才能找准穴位,一招致命。”
这时,墨生走进屋中汇报,“公子,早时,属下去同澜大人的下属问话,那澜大人前不久曾去林州寻找林知州,暗卫刚传来消息,林知州前日便已身死。”
“也死了?”
“是。”
宋衍问道,“死状如何?”
墨生摇头,“并未找仵作验尸,匆匆忙忙便下葬了。”
“怕是要去林州一趟了。”
陆遥疑问,“为何要去林州?”
宋衍转身离开屋里,“这三人死的时间相差不长,去瞧瞧那林知州的死是否同这二人有相似之处。”
陆遥眼睛一亮,“师父,那我同您一块去~”
宋衍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不必,我带墨生去一趟,明日便回来,你好生在这府衙里待着,莫要乱跑。”
“哦…”
宋衍临走时又叮嘱了一番,“池生,留下来好生保护姑娘。”
“是。”
…
怜苏端着膳食进屋,“姑娘,用膳了。”
那膳食瞧着可口,陆遥却胃口全无,满心惦念着那林州…
怜苏瞧着也是无聊,便同她说说话,“怜苏听那下人说,那李老爷平时心善得很,这澜县令也是难得的好官,现下死了,倒是可惜。”
“县里往日也是平静无事,向来是没有什么杀人的大事件的,上一次还是那十年前了。”
陆遥听着,也好奇,“十年前发生何事了?”
“那下人也是随口一提,说是当年,有一人家被灭了门,说来也巧,刚死的那李老爷当年和那人家还是对头,那林知州当年还是这澜县的县令,因为这案子不过几日便解决了,破案有功,这才破格被提携升官了。”
怜苏说得并不精细明确,陆遥却听得认真,“那澜县令当年也在这澜县?”
“好像是吧,没问太清。”
陆遥心里隐隐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可知那人家姓甚?府邸可还在?”
怜苏摇头道,“这得问问才知道。”
陆遥当即起身出去,“池生,同我出去一趟。”
池生莫名,但还是跟了上去,“是。”
经过几番打听,三人这才来到了一处荒废了的府邸。
池生上前推开了后院,荒废已久的木门嘎吱嘎吱地响,陆遥走了进去,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进了院子,发现这果真一片凌乱萧条,怜苏疑问道,“姑娘,我们为何要来这?”
陆遥伸指噤声,“嘘…”
池生这才警惕了些,“有人。”
突然,一道身影呼啸而过,几人下意识追了过去。
感觉到有异物袭来,池生连忙抽剑挥挡,击落声响,陆遥蹲下身子去瞧,小心翼翼将那东西取起来看,几根长长细致的银针摊在手上…
两人对视一眼,“是凶手。”
三人匆匆追上,那黑衣人轻功并不太好,跑得并不快。
池生不一会便追上了,两人陷入缠斗,陆遥追到时躲在一旁的树后,那黑衣人却瞧见了她,压低声音,“姑娘,我无意伤你,还望莫要再追了。”
陆遥见他瞧见自己了,也不掩藏了,大大方方站了出来,手里偷偷却攥紧了个药瓶子。
那两人也停止了缠斗,僵在那。
“李老爷和澜县令可是你杀的?”
“他二人本就该死!”
这下陆遥确定了,那就是凶手,“你为何杀人?”
那黑衣人见陆遥不愿放过自己,趁着池生松懈之时,手一挥十几枚银针朝他飞去,池生连连后退避开,抬剑格挡。
那黑衣人当即飞身靠近陆遥,将其一把抓起,“姑娘,失礼了!”
待池生稳住步子时,那黑衣人早已带着陆遥跑了。
怜苏气喘吁吁追来,“姑娘呢!”
池生脸色惨白,“被带走了…”
“什么!”
…
这一边,陆遥被那黑衣人用绳索绑住了手,口中也塞了布条噤声。
陆遥唔唔了几声,那黑衣人才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陆遥看着她,满脸的复杂之色。
一直到林外时,才瞧见了一头被拴住的马。
陆遥着了地,当即就要往林子里跑,却被那黑衣人一手揪住,甩上了马,就欲驾马将她带离。
这时,一阵清雅的萧声从林间传来,那马儿听了萧声,竟止步不前。
两人齐齐往林间望去,黑衣人眼神里满是戒备。
不一会,萧声停止,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林中飞身而来,长萧一指,锐利的暗器向那黑衣人呼啸而去。
那黑衣人慌忙下马躲避,那暗器堪堪略过陆遥眼前,扎在地上。
眼见那红影就要追了过来,那黑衣人直接弃马而逃。
陆遥在马上愣了愣神,这就走了?好歹带上她啊?
陆遥紧张兮兮地看向那道红色的身影,待那人近了些,她才看清了。
那人着了一身红色袍子,长发高挽,发梢落在肩头,平添了几分柔美。
他眉目修长,面相却生得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薄唇半挑着,腰间松散地系着一只玉萧,缓步走来,步履之间懒散恣意。
看见陆遥时,桃花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
陆遥愣了愣神,这世间竟有这般比女子还要貌美的男子?
那红衣男子足尖轻点,上了马,搂住陆遥纤细的腰间,将陆遥带了下来。
待落地后,他这才轻轻拿去了陆遥嘴中塞着的布块,浅笑道,“小姑娘,你这般看我,可是觉得我好看?”
陆遥呆呆地点点头,“嗯…”
那红衣男子浅笑声连连,陆遥闻着这笑声,这才猛的回过神来。
陆遥鼻尖轻嗅,这才闻见了男子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心里一咯噔,她竟被这男子蛊惑了。
男子将捆住她双手的布条解开,抬头却见陆遥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
他眉目间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小姑娘,我救了你,你何须这般戒备于我?”
陆遥却不为所动,这人身上竟有蛊惑人心的药香,若非自己常年试药,对药皆有几分抵抗力,岂不是要继续被蛊惑了去?
“为何救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陆遥却并不大信任他这番说辞,“你姓甚又名谁?”
红衣男子似笑非笑,“在下姓叶,单名一字臣。”
陆遥思索了一会,确实是不认识,可她总感觉这人不简单,着实危险,“多谢叶公子相救,就此别过。”
说着,她抬脚便欲离开,纤细的手腕却被叶臣一把抓住带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