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啊,怎么又换榜了!”
“这他娘的才过去一年,冬至已经过了,怎么又他娘的换榜了?!”
世间各处,震惊声此起彼伏,一道道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充满了震惊!
天骄榜上次换榜不是什么久远的时间,就在一年多以前,当初整个世间瞩目,共看换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天玄山因为粟千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和耻辱,浮梦山因为洛瑶还在而感到兴奋,别的地方,因为自家弟子第一次上榜而开心。
可这才过去多久,那才换的天骄榜,如今却又要换榜了?
之前天骄榜换榜,除去大战之后,便是冬至,可若是到了冬至,天骄们的座次没有变化,那也是不会换榜的。
就说之前冬至,也就没有换榜,毕竟上次换榜才多久?
可谁能想到,都在大家以为天骄榜没个三五年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就又他娘的换榜了。
这谁受得了?!
随着那卷金灿灿的卷轴缓缓出现,所有人都默认了换榜的事实。
然后人们期待起来,这不寻常的换榜,这一次又会出现什么变数。
无数人屏气凝神,等着天骄榜展开。
这一刻,在人们看来,是缓慢的,是漫长的。
但在很多人眼里,却很是短暂。
金灿灿的卷轴展开,一缕缕金光出现,然后缓缓形成了几个大字。
“一百位,流云仙山万常在。”
天幕上的大字出现,和一年多前没有任何的差别,第一百位,还是那位才上榜的天骄。
而后金色大字消散,然后重新组合,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再度出现在人们眼前。
这才短短一年,对于修行者们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实在是不值一提,想要在这一年之中有什么长足的进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差一步便能跨过一个新的境界。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每天都在发生,但是天骄榜上只有一百人,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
人们想着很多事情,看着那些不断出现的名字,对照着自己手中的上次榜单。
没有区别。
“七十七位,徐月逢。”
没有区别。
一如既往。
……
……
“四十六位,上阳山李迎春。”
没有区别。
……
……
“三十六位,天玄山卫征。”
“十五位,浮梦山洛瑶。”
“第六位,天都观岁赢。”
“第四位,紫金寺玄空。”
这些熟悉的名字,还是在熟悉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换榜,从最后一位一直到第四位,竟然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任何人都是原本的位次。
那就是说,这次换榜,重头戏是在前三位?
“是了,不管如何排,那位剑修,都会改变名次,就是不知道,他是要从第三变成第二还是第一。”
有人给出猜测,但很快便有人反驳。
“祀山那两个妖孽,我才不信谁能胜过他们,说不定是那个剑修不自量力去祀山找他们两个的麻烦,然后被山中另外的年轻强者斩杀,我看啊,这次前三要被祀山包圆了。”
这句话一出,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是说的有道理,别的地方绝不可能出现前三都出自一座仙山的事情,可在祀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祀山!
“我倒是相信,那个剑修能创造奇迹。”
人群外,有个青衫中年人走了出来,看着这些还在看着天幕的修行者说道:“我赌那个剑修会是榜首!”
“你赌?你拿什么赌?”
有修行者皱眉开口,他是绝对的祀山信徒,他绝不相信,会有人能够比那两个妖孽更为强大。
“赌这柄寒离剑!”(注)
青衫中年人一招手,一方剑匣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衫客一推剑匣,一抹寒光闪过,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分。
“是寒离剑,你是寒离剑君?!”
有修行者惊愕开口,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竟然是寒离剑君,这可是如今为数不多在世间行走的大剑修了。
上次大战,这位剑君可是亲手用手中剑斩下过好些敌人的头颅。
寒离剑君看向那边那人,微笑道:“赌不赌?”
那人不再说话,面对一位剑君,他没有信心,即便是赢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真拿了他的剑?
在远处高楼上,有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开口道:“我和你赌,就拿这万象钟!”
随着话音落下,一座青铜大钟落入长街,震动大地。
万象钟,这又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修行强者。
万象道君!
寒离剑君点头微笑,“好。”
他将剑匣拍飞,悬停于长街中。
两人不知道有什么恩怨,但是此刻却是在这里胶着起来。
知道些内情的修行者脸色微变,他们即便有心缓和这里的气氛,但由于自身的境界不足,根本没有太多说话的可能。
眼前的两位,可都是真正的强者。
“你们剑修一脉,这些年出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当真以为还是以前那般横行的年月了?”
万象道君的声音很大,声如洪钟。
整个长街的修行者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也是事实,在天骄榜上那位天骄出现之前,剑修一脉当真是很多年没有出过了不起的人物了。
“两次上榜便想着登顶,岂不可笑?”
寒离剑君淡然笑道:“不是没有过先例,当初顾剑仙第一次登榜不过第十,第二次登榜便已经是榜首,为何这种事情,不可再来一次?”
听到顾剑仙三个字,在场的人们都沉默起来,不是他们不想辩驳,可实在是那三个字的威力太大了。
但谁又敢叫出声来。
万象道君的声音冷漠异常,“这么多年,又过出几个顾杀胚?”
顾杀胚三个字其实更能直观体现他的恐怖。
顾杀胚三个字一出,整条长街都寂静了,有的修行者,甚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生怕距离万象道君太近,然后便会遭受无妄之灾。
寒离剑君声音微冷,“顾剑仙岂是容你诋毁的!”
万象道君仿佛是因为之前已经说过顾杀胚三个字,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这么一个杀人魔头,滥杀之辈,何德何能能称为剑仙?这样的人,本君来看,迟早是要遭受天谴的!”
“顾剑仙在战场上斩了多少强敌,你难道不知晓,他为人族立下多少战功,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你如何敢这样诋毁?!”
寒离剑君已动杀心。
万象道君冷笑道:“你尊你的顾剑仙,我叫我的顾杀胚,有什么差错?”
说到这里,围观的修行者再也不愿意待下去,陆陆续续有人转身,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热闹,但谁能想到,到了这会儿,便是谁都看不起的热闹了。
虽说顾剑仙早就不在世间出现,但他的赫赫凶名,大家还是忘不了。
纵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哪里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
下一刻。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离去的这一刻。
天边忽然生起一道璀璨的光芒。
怎么白天会有光?
哦,那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一道剑芒。
剑芒?!
所有人大惊失色。
万象道君脸色大变,瞬间招回万象钟,可那件巨**器,才飘飘来到半空中,那道剑芒便已经到了。
一剑而过。
万象钟瞬间破碎!
这样一位道君的法器,不知道有多坚韧,可在这一刻,便碎了。
甚至没有形成任何抵御,便被那一剑斩开,成了废物。
那一剑毫不停滞,穿过万象钟,来到万象道君身前,没有停滞,穿心而过。
一篷血花炸开。
万象道君从高楼上跌落。
生机尽数散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无比震撼。
之前还这么大放厥词的万象道君,这会儿就这么死了?
寒离剑君最先反应归来,他恭敬开口,“见过顾剑仙!”
而后所有人,后知后觉,也都开口,声音高低不齐,但是所有人,都没敢不说话。
那位杀胚,就在某处看着他们。
之前这个万象道君就是因为不尊,然后便被那位剑仙知晓了,再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谁能招惹了顾剑仙而全身而退?
没有!
运气最好的昆仑老掌教也是被斩去了头发!
这次真正见识过顾剑仙的恐怖之处的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胡言乱语一句顾剑仙的坏话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位风亭境多年的强者,就这么一下子,就死了。
真是可惜了。
不!
什么可惜?
招惹顾剑仙,就是他娘的该死!
谁叫他说顾剑仙的坏话!
恐怕这会儿,这个念头便是所有人的想法。
……
……
离着那座城不远处的山腰处,有驾马车,车厢前,有个一身红衣的男人正在喝酒,他拿着一个白玉酒壶,这玩意是当初他抢的一个千秋境的强者法器,本来是一个攻伐的至宝,不过被他抢来之后,便只能装酒了。
除去这个之外,别无他用。
瞥了一眼那座城里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随口说道:“没事骂我做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是极是极,这人口出狂言,实在是太过分,若不是祖师出手,弟子都忍不住要将他打一顿!”
一道声音在车厢后面响起,一个老头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走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两只烤熟的野鸡。
说是野鸡,但实际上这玩意一个有两个脑袋,正是古籍里记载中的异兽。
看着这两只鸡,老人有些感慨,还是这个地方好,异兽多得像是什么一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像是在柢山的时候,只能吃鱼。
是的,眼前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顾泯的师父,当初的柢山掌教,常遗真人。
而能被他称为祖师的人物,除去晚云真人之外,还能是谁?
晚云真人看了一眼天幕上缓缓生出的金色大字,问道:“小常遗,你说那家伙是你徒弟吗?”
常遗真人咬下一块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可能……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虽然天才,但怎么都不能和祖师您比啊!”
他可是已经听说过了,眼前这位晚云祖师到了这边的彪悍事迹,当初知晓之后,常遗真人便打定主意,绝对不让自己柢山弟子的身份让人知晓,所以那几年他是很低调的。
可谁能想到,自己低调没用,他还是运气不好的遇到了自己这位祖师。
而后便只能跟着,那时候常遗真人每天都心惊胆战,多怕这为树敌无数的祖师某天被人给寻仇了,而那寻仇的又是他打不过的。
不过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祖师在世间凶名赫赫,还真是打得过的不好意思出手,至于打不过的,就是想把他大卸八块,又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小家伙学的是我的剑经,身体里又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脉,了不起是应当的。”
晚云真人扯过一个鸡腿,看着已经被吃了大半的鸡,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不过我剑修一脉这么些年没出真正的天才了,出了一个,不管是谁,也都不错的。”
常遗真人点头附和道:“反正只要那小子过来了,祖师你肯定都能知晓不是,那些仙山,哪个敢不卖祖师您的面子?”
晚云真人点点头,不说话。
如果顾泯真是从雷池里过来的,那自然会被人知晓,到时候他一问,自然就知道了,可他哪里知道,顾泯是来了,不过却是没从雷池里过来。
吐出口中的鸡骨头,晚云真人笑眯眯说道:“小常遗,多吃点,吃完了跟我去杀人。”
听着这话,常遗真人突然便毛骨悚然。
可这个世间,谁敢当着面骂晚云真人?
谁又敢当着面拒绝晚云真人呢?
常遗真人心想,我还不如当初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他娘的,为什么我要去买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