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过了好大一阵子,冰棺里寂静无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传来“咯咯”的声响,冰棺开始震动,接着震动越来越剧烈,连整个冰室都跟着摇晃!
等到两个时辰过去,震动逐渐平息,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响,棺盖打开了,一个头上插满珠花,身上洒满干枯花朵的女子坐起来,她看上去就像凡人的三十岁,面色白中泛青,眉如翠羽,容貌消瘦,两只手干枯好像鸡爪子一样。
好在眼神还显得灵动,她上下打量着秦笛,道:“秦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成为主宾了!而且还有这么好的道藏丹,真是不简单啊。我趟得太久了,一时半会儿之间,无法彻底复原,大概有等一个甲子,才能帮你酿酒。”
秦笛笑道:“钟花娘,你能走动吗?若是能走,我带你回万花峰疗养。”
“能走,缺无法飞行。”
“我带你过去。”
秦笛对罗斛道了声谢,然后带着钟花娘飞回万花峰。
万花峰的几个侧峰都建有宫殿,钟花娘住在了西侧的山峰。她看着满山姹紫嫣红的花朵,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回来看一眼。这些花都是我亲手栽种的,当年我有一百个弟子,还有五百位奴仆,现如今都成了过眼烟云。”
秦笛道:“主峰被我占了,你不会介意吧?”
钟花娘苦笑道:“我能坐在这里,自由的呼吸仙气,就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奢望占据整座山。我听说,道藏丹的效力只有一万年,一万年后,我还要躺回冰棺里去,对不对?”
秦笛道:“我有办法将你的病彻底治愈,你还能重塑洞天,延续以前的仙路。但你也知道,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钟花娘能成为五阶祖仙,也是久经考验的女修,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望着秦笛道:“如果我真能痊愈,愿意发下天道誓言,从今以后,依附于先生,以您马首是瞻。”
秦笛点点头:“那就说定了。你先恢复体力,等到一甲子之后,我再告诉你治疗的方法。”
随后,他吩咐秦珊,拨一位五行门的少女去伺候钟花娘。
时光匆匆,转眼过去一个甲子。
这一天,晏雪带着文若来到西峰,给钟花娘带来一册金书,这册金书总共有十页,每打开一页,便有一株大道树,从金书上耸立起来,看上去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仙树一样。
晏雪报了自己的名字,道:“这是先生亲手书写的金书,每一页蕴含一千大道,总共有一万大道,其中以木系为主,土系和水系为辅。这位文若姑娘乃是仙文大师,以后由她来为你讲解道法。”
钟花娘看着大道树呆住了,过了许久才醒过神来:“太感谢你们了。是不是学会这些道法,就能渡过天人五衰了?”
晏雪笑道:“不单能渡过天人五衰,还能助你进阶金仙呢。”
“啊?我还有希望进阶金仙?那是我多年前的梦想,现如今不敢奢望了。”
“慢慢来。水到渠成嘛。”
“晏姑娘,你看着好年轻啊?修道多少年了?”
“呵呵,这可是秘密。”
“我看你身上生机勃发,应该不到十万岁,对吗?”
“你猜对了。”
“秦先生今年多少岁?”
“他比我大几岁。”
“道藏丹是他炼制的吗?还有这金书,也是他书写的?这么说,他是仙文大宗师?”
“钟花娘,你别问太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很多东西,慢慢就明白了。”
“好吧,那我不问了。请文若姑娘悉心教我。我已经制作了少许百花酿,刚开始酒味很淡,可以当做饮料,我请你们品茶。”
钟花娘吩咐来自五行门的少女仆晴拿来百花饮,请晏雪和文若饮用。
晏雪喝了一口,忍不住赞不绝口:“好东西,凝结百花之精华,能提升功力,加速修行!而且口感很好,太难得了。”
文若也跟着点头,她的功力进展较慢,才是灵仙第五重,已经被晏雪远远的甩开了,因此对这种能提升功力的仙饮很感兴趣。
钟花娘历练丰富,等到晏雪离去后,她对文若笑语相迎,借以了解秦府的情况。
文若也不是傻子,但她喝了百花饮,整个人头重脚轻,心里放开了束缚。
“你问秦先生啊?他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和爷爷跟着他数千年,至今都捉摸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像巍巍高山,让人看不清有多高;他像深邃的湖泊,让人看不透有多深……”
“他究竟有什么长处?”
“他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和爷爷出自仙文阁,可是我们的仙文造诣,跟秦先生一比,就像蚂蚁比大象一样,又像青蛙待在井底,不知道天有多大。秦先生编写了一套,内容浩如烟海……我奉命过来给你讲解,所有观点都出自那套经典……”
“喔,原来他真是仙文大宗师啊!”
“非止如此,在飞升剑仙界之前,秦先生曾经隔着五百里,一箭射杀了二阶祖仙!”
“咦?真的吗?这么说,他的杀手锏是仙箭?”
“我……我不能多说……喝醉了……钟花娘,你别再问了……你只要想想,秦先生带着我们这些人,才来青鸟家千余年,就从客宾超越嘉宾、上宾、贵宾而变成主宾,就可以想象他的非同凡响……”
钟花娘闻言点点头,果然不再往下问。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当年靠着百花酿,再加上“仙蜂王浆”,花了十万年的时间,才凑够积分成为主宾,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青鸟家也不会迄今为止才只有二十位主宾了。
她想起自己昔日的仙峰王,不觉叹了口气,当年陷入天人五衰时,她将仙峰王献给青鸟家了,如今还怎么开口要回来呢?另外还有一只仙峰王,她交给了自己的徒弟,然而那个徒弟,已经多年杳无音讯,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将她这个师傅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