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为何会在我这里?”分宾主落座,千花仙师便开始发问了。江咏歌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答道,“自然是师父的嘱托,仙师的照拂,晚辈才能留在此处修行。”千花仙师暗暗叹气,“原来你还知道?只是,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不知晚辈哪里说错了,还请仙师指点!”江咏歌虚心请教,不料千花仙师却说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来。
“有些事,就连你师父也未必清楚明白。原本我也不愿多嘴,将此事挑明。只是昨夜见你中毒,险些丢了一条性命,若再不说个清楚明白,日后少不得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千花仙师盯着江咏歌,仿佛想要把他看个清楚明白一样,江咏歌有些不自在的低头喝茶,却听千花仙师喃喃道,“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人人都说你是神子,殊不知,他们一早就认错了人!”
“仙师,您!”江咏歌一怔,猛的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千花仙师。他的第一反应,千花仙师在骗自己。自他降生起,人人都叫他神子,无论是他的爹娘还是他身边的人,还有那些慕名而来的百姓。“神子”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血肉之中,尽管到了隐阙门之后,江咏歌从未以这个“身份”对其他人炫耀,更不会觉得自己比谁高一等,但乍然听到千花仙师说自己并非“神子”,而是他们认错了人,一时也无法接受。
“别急,听我慢慢说!”千花仙师见他满脸震惊,稍加安慰道,“你的本事,早在‘神子’之上,一个名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江咏歌脸色稍霁,重新打起精神,“还请仙师指点。”
千花仙师随手拨弄着一盆花草,“下界世人眼中,有大能者,称为神子。你能救他们于苦难之中,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大能了。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些微末本领,比起真正的你,简直是天差地别!”
“真正的我?”江咏歌知道,千花仙师话里有话。他不禁问道,“仙师您的意思是?”千花仙师道,“你也曾是神界一员,地位甚至在我之上!”
短短两句话,足够让江咏歌三魂七魄离体,在神界飘飘荡荡的转了一圈儿,然后连北也找不到了。他大张着嘴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千花仙师微微一笑,“不必如此惊讶,如今是你师父托我照拂与你,日后,说不定要反过来了!”
“仙师,你千万别这么说,”江咏歌心跳的比昨日中毒的时候还要快,如果不是闭着嘴,恐怕就要跳出来了,“晚辈就是晚辈,绝不敢放肆!”
“你若有这份心,我在这儿就先谢过了!”千花仙师欠身,江咏歌立刻站起来还礼。千花仙师道,“你我也不必客气,即便你师父不曾托我照顾你,我也会尽心尽力的。因为,护你周全,是我必须要做的!”
“护我周全?”江咏歌的脑子里似乎飞进了一只苍蝇,嗡嗡嗡的闹个不停,搅的他全都乱了。千花仙师继续道,“若没有你中毒之事,我也不必这么早就把事情挑明。但如今,他们已经按捺不住,对你下手了,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仙师,我不明白!”江咏歌不是谦虚,而是真心的糊涂了。千花仙师道,“你可知,青龙神将门下有一弟子,姓柴,名唤士恩的?”江咏歌点头,“昨夜,送我回来的就是。”
千花仙师眯起眼,“哼,这就都对了!”他一把抓住江咏歌的手腕,凑近了对他一字一顿道,“他是你今生的冤家对头,有你没他,有他没你!”
“仙师,这莫不是弄错了吧?”江咏歌急了,“我中毒之后,是他不顾性命,也喝下了毒茶,这才换来了解药给我。他,他怎么会害我呢?”
“不只是他,还有那位百媚仙子!”嫣嫣来送了解药之后,千花仙师就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份,“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故意弄的一出苦肉计,哄骗你的!”
“不,士恩不会的!”江咏歌坚持道,“我与士恩相识多年,倾心相待,更是互帮互助,从未红过脸,何谈哄骗呢?”千花仙师问道,“若是有人曾经伤害过你,你可会大度的原谅,并不计前嫌的与他称兄道弟?”
“自是不会!”江咏歌回答的斩钉截铁,千花仙师一摊手道,“这就是了!”江咏歌听出些滋味儿来,“仙师的意思是,我或者士恩,在不知觉的情况下伤害过对方?”他的心头一紧,“仙师是否可以告知,是我伤害了士恩,还是他……”
千花仙师笑而不语,目光落在江咏歌的双手之上,久久没有挪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江咏歌的一颗心似是沉入了冰凉刺骨的河水之中,彻底凉了。
“是我,伤害了士恩,对吗?”他的声音颤抖着,江咏歌希望千花仙师告诉他,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宁愿被伤害的那个,是自己。
“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在你面前占了便宜去?”说起这件事,千花仙师显得很是得意。后面的话,江咏歌听进去的并不多,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对柴士恩下手的模样。
“我没想到,造化弄人,你们这对冤家对头,竟然成了朋友!”千花仙师感慨万千,“几次刺杀,都让他躲了过去。原本想着再寻机会,总归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好事。不料他们却先一步动了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江咏歌第一次看到,千花仙师那张总是挂着笑意的脸上浮现出杀机,“仙师,你要对士恩做什么?我中毒之事的确与他无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千花仙师对他说,“你还年轻,并不知人心险恶。此事不用你亲自动手,交给我来办就是了。”
“不可!”江咏歌真的急了,可千花仙师已经不愿和他再多说什么,趁其不备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江咏歌顿时是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