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天禄的照顾,江咏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是师兄,如今却像贴身小厮似的为自己做着做那,关怀备至。
“高师兄,以后你不必亲自送来,让我过去取就是了。”江咏歌请高天禄坐下,亲自倒了杯茶给他。高天禄上下打量他两眼,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江咏歌就修为打进,整个人看上去和初来时判若两人。
“师父果然眼光极好,师弟天资在众位师弟师妹之上啊!”高天禄由衷的赞叹,江咏歌却打趣道,“那师兄你呢,和我比起来如何?”高天禄脸上一红,低头不安的道,“师弟怎么拿我打趣起来,这隐阙门中的弟子,任凭哪一个都比我强!”
“高师兄莫要妄自菲薄!”江咏歌对高天禄道,“我来的虽晚,可看的明白。在隐阙门中,师兄您是第一敦厚之人,对我颇为照顾。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师兄自不必放在心上。依我看来,师兄是有后福之人!”
“是吗?”高天禄笑的很是开心。江咏歌却在心中叹息一声,其实以高天禄的资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拜高踩底原本就是寻常事,高天禄既没本事,却占住了大师兄的位置,怎会不惹来别人的嫉妒甚至是凌辱。
“对了,师父让你晚上去一趟。”高天禄说着已经起身,“我还有点儿闲事要做,就先走了。”江咏歌明知一定又是那些人胡乱指使高天禄做事,也不阻拦。毕竟想要在隐阙门中活下去,高天禄要付出的比别人更多。
月上枝头,江咏歌去见了姜齐。对于这位凭空而来的师父,江咏歌有疑惑,有感激,有不解,也有三分的惧怕。所以每每见到姜齐的时候,江咏歌都不自觉的手心冒汗。
“你来的正是时候。”姜齐仍旧把自己藏在黑袍之下,甚至他所住的墨山居都是黑漆漆的,几乎没有别的颜色。江咏歌疏离的叫了声“师父”,拘谨的站在门口附近。
“怎么,你也怕本尊吗?”姜齐似乎有些诧异,“你不该怕的,你可是本尊最喜爱的弟子。”江咏歌道,“师父误会了,我对师父只有敬重。”
“算啦,本尊知道,你还有心结没放下,本尊也不强求。”姜齐招招手,让江咏歌走近些,“隐阙门不留废人,你来了也有些时候了,今日本尊要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用心修炼。”
“是!”江咏歌隐隐不安,他不知道姜齐要用什么方法验证。到了之后他才发觉,从前太煦道长教他的那些不过是皮毛而已,真正的精髓之处何其奥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悟到的。
姜齐指着桌上放的墨玉棋盘道,“本尊执黑子,你执白子,没有那些复杂的规矩和弯弯绕绕,你要做的只是将手里的白字尽可能的放在离本尊近的地方,明白了吗?”
“明白!”等姜齐拿起一枚黑子,江咏歌才捏起一枚白子。他盯着棋盘看了一遍,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然后抬手准备落子。可是抬手容易,落下去却难上加难了。他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举拖力让他的整只手连同手腕手肘都无法继续下落,哪怕是半寸。
“呵!”
就在江咏歌暗暗发力时,姜齐的一枚黑色棋子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面前的棋盘上,“你要落子,也要防着本尊。”江咏歌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棋子已经落下,无法改变,唯有分一部分灵力出来阻止姜齐再次落子才行。
两人暗中相较,两股完全不同的灵力争夺交织纠缠,在他们周围莹莹亮起,远远看去,墨山居上空有七彩祥云浮现,煞是好看。
“师父!”江咏歌已经用上了七八分的灵力,牙齿咬的太紧,口中已经隐隐有了血腥的味道。他低喝一声,终于把一枚白字放在了姜齐面前,而此时,姜齐的黑子再次落下。
如果继续消耗下去,只怕江咏歌很难再有落子的机会。更要命的是,这样做十分耗损灵力,对他极为不利。这种时候是选择放弃,低头认输,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江咏歌都不想选。
这时候,疲惫之下的江咏歌觉得怀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那是咚咚幻化成的聚灵鼓。他心头大喜,若是在这时候得到它的帮助,岂不是事半功倍?
不及多想,江咏歌用另一只手探入怀中,摸到聚灵鼓之后立刻拿出来,高举过头顶用力晃动两下!
随着聚灵鼓发出“咚咚”的声响,江咏歌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捏着白子的手有了力气,很轻松的落了下去。
“这是什么,拿来给本尊看看!”姜齐一见江咏歌手中的聚灵鼓,立刻站起身来,还打翻了装着棋子的罐子。江咏歌下意识的想要收起聚灵鼓,却被姜齐抢先一步拿到手中,“你竟然有此神物,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师父,这是我……”江咏歌见姜齐如同发狂一般,一时也不敢靠近,只是盯着他手里的聚灵鼓,懊悔不该因为想要取胜,就投机取巧拿了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没可能呢!”姜齐口中反复念叨着,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瘫坐在江咏歌对面,颤抖着伸过手,把聚灵鼓交还给江咏歌。
“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人,”姜齐似乎是在呓语,“你日后会在本尊之上,这都是天命,你去吧,去吧!”
江咏歌如蒙大赦,接过聚灵鼓来不及放好转身就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姜齐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你不要和高天禄走的太近。”江咏歌以为姜齐和其他人一样,对资质平庸的高天禄另眼相待,总有几分轻视的,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江咏歌才觉得一阵后怕。他把聚灵鼓放在桌上,自言自语道,“幸好他没有起贪念将你夺去,不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没办法把你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