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没过来,说实话...一点都不影响办案。
这个村附近几公里内,绝对找不到一个正在工作的摄像头。当地的公安民警,已经把附近所有公路、高速路的摄像头信息,能调取的都已经饱和式调取了。
这边的冬天,晚上随随便便零下十几度,而且有些地方还有狼,人要是在野外失踪几天,基本上就可以判死刑了。当然,碰到狼的概率很低,对人威胁最大的主要还是低温。
这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了。
目前,专案组对田芳的下落主要有三种观点。
死亡、被拐、田母撒谎。
前两个是大家正在查的,关于第三点,目前同样在调查中。
田母至今给人的感觉都是有事瞒着大家,但是她那种难过又不是装的。
白松也带着人去找田母聊了聊天,依旧是没有任何新的线索,语言都不是很通。林阳市自然是汉族聚集区,但田母是蒙汉混血,蒙语基本上都忘了,汉语基本上就是夹杂着方言什么的,只能让田根作为中间翻译。
田母那里,对女儿的失踪非常难过,但总有一种“并不是很希望你们去把她找回来”那种状态。这个状态很迷,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人欺压了田母。
但村里走访了一下,也不至于有人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归结起来,应该还是这类妇女的懦弱。在一些偏远地区,重男轻女的思想真的太严重了。
很多发达地区,由于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再加上房价高昂,很多家庭更希望有一个女儿,但贫困地区依然是重男轻女的比较多。
田根丢了之后,田母疯狂寻找,当上京那边的救助站联系她时,她立刻就动身去上京,但女儿丢了,就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所以,开会时大家也认为,田母可能是懦弱、传统思想固化等诸多原因导致的这个情况。
...
两条警犬在寒风中也有些难以坚持,这地方比较偏,但是周围的地区有不少焦化厂之类的,但由于有风,空气质量尚可。
今天晚上风就比较大,风沙吹着,估计明天就没雾霾了。
田欢已经消失了一周了。
当地县局给予了极大的支持,让白松看着都于心不忍,只能告诉县局领导,夜晚先不搜寻了,让同志们先休息,太冷了。
白松看了看天气,气温都零下21摄氏度了。温度一旦低于零下十度,身上穿的比较薄的地方,就会迅速丧失体温,警察们也做不到全身防护,这样找下去会冻伤的。
距离过年还有四五天,白松感觉到了压力。来之前他曾想过,可能他小题大做了,也许飞机一落地,这边就告诉他人找到了或者案子破了,甚至李处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白松来这里一天了,县局的同志们四处寻找,无果。
“白大队,咱们这边浅备了点快餐,你们也跟着忙到这么晚了,要不...”负责接待白松等人的贺副局长说道。这会儿已经是凌晨1点半了。
“不用这么麻烦,晚上吃的挺多,不饿,我们四个去休息就好。不过,您回头可得安排好这两条狗狗。”白松嘱咐道。
“这肯定的,那我找人安排您去酒店。”贺局表示明白。
...
回到酒店,白松的手机里没有一条信息。刑侦局的领导都睡了,欣桥在他忙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打扰他。
“咱们简单地开个小会聊一聊,然后就休息。”白松道。
“嗯”,孙杰道:“我现在觉得这个村子的风气不太对,田芳失踪之后,很多人对这个事情丝毫没有兔死狐悲的情绪,更没有什么心疼、怜悯之类的情绪,这符合常理吗?”
“倒也正常,别看他们家过得不怎么样,但是田芳却是少有的被允许上山捡煤块的家庭,村子里嫉妒他们的有的是”,白松道:“别以为农村就民风淳朴了。”
“这个倒是”,柳书元道:“我以前在天北分局当刑警的时候,去一些贫困的地方,真的是村民之间互相算计的厉害极了。当时那里通自来水,水量不是很大,就是因为管道怎么走能让自己家更先供水,都能暗地里算计邻居。”
“人心不古...”王华东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今天的收获是真的不够多。”
“明天才能具体地再去村子里核查”,白松道:“今天我们算是失利了。但,也是在我预料之内的东西。”
“哦?”华东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这个案子,我来之前听田根说的时候,就感觉没那么简单。我们要知道的是,这个村子相对封闭,而且采煤区并不是谁都能去的。这就意味着田芳过去其实是比较安全的。她仅仅是捡煤,再怎么被驱赶,那些人也不至于弄死她吧?关键问题是,她已经到了出嫁的时候,村里人都知道的。她马上就不会再捡煤了,何苦弄死她呢?而村子周围,像村子这种地方,发生成年女性拐卖的可能性很低的。”白松道:“村子毕竟不是城市。”
“对,村子是这样,你的意思是,不太可能是拐卖了?”孙杰道:“要是命案,或者其他被绑走的情况,那这田芳得罪谁了呢?”
“她人际关系并不复杂,她妈妈想让她嫁的那个人、她喜欢的外乡人、母亲、弟弟,除此之外就是村民,这些人哪个也没太大的犯罪动机啊。”柳书元纠结道。
“所以问题还在她妈妈那里?”王华东感觉越绕越乱。
“我带你们来,就是因为感觉这个案子不符合常理”,白松认真说道:“我们办了这么多案子,天底下的案子都得符合逻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命案是最讲究逻辑的,这个村子这情况,又不符合无目的杀人的状态。再者,如果无目的杀人,也不可能找不到尸首。这么多问题摆在这里,我们不来看看,岂不是太遗憾了?”
“那你心里有什么靠谱点的推断吗?”书元同样认真地问道。
“睡觉睡觉,两点了,明天再说”,白松摇了摇头:“我也是觉得混沌,但是毛线团永远是有线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