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独立发明人,专利属于个人。如果发明者为公司效劳,公司提供资金、设备、场地,专利应该属于公司。我们的电视的核心设计思路是你提出的,而李博士,你又是公司的总裁和实验室的主任,所以公司拥有电视专利是合情合理的。”
西奥多接受了事实,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接受了。
没有野心的员工是平庸的。
有野心的员工有可能为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公司管理层对这些野心员工的驾驭难度随之增加。
就电视装置这个具体项目而言,技术上的灵魂人物是李康平,并且公司提供了全部的资金和硬件设备。西奥多你自己也说了,电视专利理应属于公司,这没啥可争论的。
次日上午,李康平召集周先生、刘绍文、李冲等股东在国王大厦总裁办公室开会。
“我欲对公司组织架构进行变更,曼哈顿宙斯公司为总公司,下设若干子公司。总公司旗下之麻将厂,更名为‘赫拉麻将公司’,应集全司之力建设赫拉麻将品牌,暂由李冲任赫拉麻将公司总经理。宙斯实验室亦是子公司,暂由我任实验室主任。诸位意下如何?”李康平询问道。
“妥。”
“依康平之意行事。”
“我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至宙斯实验室,总部事务及赫拉麻将品牌建设,有劳诸位多费心。”
李康平宣布散会,随即召见蒂姆。
“蒂姆,我要告诉你的是,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判断,现决定对公司组织架构进行变更……”李康平将董事会的会议精神传达给蒂姆。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和商务专员拉里一起尽快完成这项工作。”
“宙斯实验室的性质是科学研究与产品开发,在管理上采取公司管理制度。蒂姆,在注册赫拉麻将公司、宙斯实验室的同时,我希望你立即起草一份新的雇佣协议---专属于宙斯实验室的协议。”
“嗯哼?”
“凡宙斯实验室产出的技术专利,其使用权无偿属于宙斯实验室。若宙斯实验室职员独自完成专利开发,则专利拥有权属于该职员,且宙斯实验室有优先买断该专利拥有权的权利。这是宙斯实验室雇佣协议的核心纲领,具体的协议细节,由蒂姆你来拟定。”
“李先生,你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据我所知,RCA、AT安T、西电公司等大公司采用的是‘一美元’制度,他们公司的技术人员如果发明了新专利,全部以一美元的价格卖给公司。专利使用权、拥有权或者什么权,全都包含在这一美元里。”
“是吗?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模仿那些大公司的‘一美元’制度?”
“可以模仿,但是我们得给这些技术才人额外的好处,比如说丰厚的薪水、令人激动的奖金、每年至少两个月的带薪假期等等。”
“行,那就这么办。还有就是,蒂姆,你单独起草一份协议,专门为西奥多·华莱士先生写的协议。这份协议的主要内容是,西奥多·华莱士先生将在宙斯实验室电视专利上,一次性获得3600美金的奖励,并且西奥多·华莱士先生将得到一辆属于他自己的亨利·福特---也就是他正在使用的那辆公务车。西奥多·华莱士先生的责任是,他至少须在宙斯实验室工作三年,并严格保守实验室的秘密。”
“好的,我明白了。”
“你招的那位新工程师以及后面的工程师,全都按照‘一美元’制度签约。而你,蒂姆,你即将成为总部的综合管理部部长,你会得到更加丰厚的薪水、更加令人激动的奖金、每年至少两个半月的带薪假期。”
“谢谢你,李先生!”
蒂姆·福林部长充满干劲的落实工作去了,李康平回到晨边街公寓,起草电视装置专利申请书。
专利申请书的附图画了三分之一,李康平收到一封信,从圣路易斯寄来的,寄信人是亚瑟·康普顿。
“亲爱的李:我的良心真坏,我有过一百次计划想来纽约与你见面,却一直没能行动。”
“我抱着极大兴趣读了《物理评论》上你和伍德盖特教授发表的《镍晶体被电子衍射实验》,你们得到了板上钉钉的实验证据,我衷心祝贺你们!”
“所以,物质波理论成立了。我再次祝贺你!”
“现在的问题是,基于物质波理论又会产生什么新的东西?”
“我无法在信件中讨论这个问题,此问题涉及的学术篇幅比芝加哥大学图书馆的藏书更多。”
“我为什么要说芝加哥大学呢,因为我即将调任至芝加哥大学物理系。”
“回到第一句话,我之所以没来纽约和你见面,是因为我在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工作太繁重了,我走不开。”
“幸运的是,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工作圆满结束了,我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实验结果。”
“我想说的是,我的实验与你有关。还记得我们在哥伦比亚大学的第一次相遇吗?噢,该死,我这么强壮的大男人,居然被你这位刚入学的小男孩撞翻在地!你撞翻了我的身体,也撞出了我的学术灵感。”
“卸任和上任之间,我有一段空闲期,我与K.P.李的第101次见面计划一定会实现。”
“来纽约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希望你能与坏良心的亚瑟·康普顿一起在百老汇看一场富丽秀。”
“致以衷心的问候。你的亚瑟·康普顿。圣路易斯,9月24日,1922年。”
李康平笑着读完这封信,他发现亚瑟·康普顿是个很骚的男人。
然而亚瑟·康普顿的骚仅仅停留在私人交往层面,亚瑟·康普顿从来没有在公开性的杂志报刊上发表类似的骚气文章。
我们出名之后,或者我们升天之后,我们或者我们的亲人朋友、传记作者会选择性地公开我们的私人信件。
我们活着并且我们的名字还没有如雷贯耳之时,我们通常不会向公众展示私人信件。
李康平数了数以前的信件,他与亚瑟·康普顿之间的私信最多。
李康平给亚瑟·康普顿回了封信,说他将在纽约迎接亚瑟·康普顿,然后继续画他的电视装置专利申请书的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