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沐晚绫对天书院的简单介绍,平中玉似有不解的继续问道:“不是说英贺宗是林溪国护国仙门吗,国王再组建一个天书院岂不是多此一举?”
“英贺宗虽然是护国宗门,也在王朝中掌握着不小的权力,但他们的内心却不怎么忠孝,这一点,历代国王都是看在眼里。为了扼制英贺宗一家独大,王朝才千方百计的招募修仙者设立了天书院,并为每城的守护仙门制作了护仙令,表面是为调集仙门应对外敌而用,实际这种令牌也是一种监控各仙门的法器。为此,各大仙门极为不满,但帝王之命不可违,也只能隐忍下来。”沐晚绫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关于天书院的说法,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修仙者要被束缚在帝王的手中。
“这么说来,天书院的权力可是不小啊,是它制衡了各修仙门派,为林溪国巩固了仙凡两界的稳定,怪不得嚣张跋扈的英贺宗没有前来寻找儒生殷原的麻烦,原来他们也有害怕的对手。”平中玉轻笑一声,心里对天书院颇有好感。
“他们出来了!”沐晚绫小声的说道。
大将军府门,殷原正面带笑容的将渺遥宗的五人送出府外,显得异常客气。
而渺遥宗的那对年轻男女也是面带笑容,很是满意的样子,只有那三名背剑的青衫中年男子表情如一,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事情的经过并不关心。
“看他们得意洋洋的,莫非将军府把你给卖了?”沐晚绫望着那些人的姿态感觉不妙的道。
“不会的,祝大将军可不是那样的人,事情在没有弄清楚前,我们不必瞎猜,咱们先找到这几人的落脚处,然后回将军府一问便知。”平中玉小声道,在他心里,祝心海可是光明磊落之人,绝对不会做些有辱道义之事。
平中玉和沐晚绫小心翼翼的跟踪着渺遥宗的那五人来到一家客栈,见他们步入客栈之后,平中玉和沐晚绫这才返身去往大将军府。
熟人办事甚是方便,平中玉两人在一名甲士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将军府的议事大厅。
祝心海和儒生殷原正在厅中说话,看到平中玉和一名貌美的少女快步而来,他们立刻起身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平将军来的真是巧啊,我正有事要找你呢。”祝心海笑呵呵的道。
看着祝大将军如此的兴奋,又想着刚才那五人的表情,再瞅瞅儒生殷原一副捉不透的微笑,平中玉此时的心中开始敲起鼓来,不知被自己所崇拜的这位祝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将军,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晚辈一定尽力去做。”平中玉把自己要问的话咽了回去,面带笑容的应承道。
“平将军和这位姑娘请坐下说话,等会儿我叫英杰准备好酒菜,咱们好好喝上一杯。”祝心海热情的道。
平中玉和沐晚绫没有推却,在大厅偏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平将军,你是墨山城人?”祝心海依旧笑呵呵的道,只不过他问出此话时眼眸里闪过一丝怪异之色。
祝心海那微妙的神色尽被平中玉瞧在眼里,他微笑的回道:“大将军,晚辈的出身都已向殷原先生讲明,难道他没给您提过?”
听到平中玉如此回答,祝心海微愣,向殷原斜视了一眼,随而笑道:“殷原先生曾经是跟我提过,只是现在我随口问一下而已。”
“大将军有话就直说,不必绕弯子,晚辈洗耳恭听。”平中玉微笑道。
一旁的沐晚绫已听出平中玉的
话中充满了敌意,她不免担心的看向修为强大的殷原,此时的中年儒生直立一旁,单手负后,面色平静,还是进来时的那副微笑模样。
祝心海又是一愣,他不明白今日的少年为何会如此的说话,一点儿也没有了往常的恭敬和善。
“今日有雄武国的仙者来我府中拜访,他们是来特意寻你的,还给我们讲述了你的出身,令我和殷原先生大感吃惊,没想到平将军乃是雄武国护国袁大将军的后人,令我倍感敬慕啊。”祝心海似有些激动的说道。
“大将军此话何意?莫非有人向您说出了我的身世?”平中玉猛地一惊,起身迫切的问道。
“我听来人说,你从小被遗弃在墨山城,被一户大家收养,但不知自己的真实出身。他们和我详细的讲述了你的真正身份,让我务必转达与你。你的亲生父亲名叫袁崇朗,是雄武国护国大将军,曾经为了雄武国和林溪国和平相处出访过我们林溪国,我很荣幸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自从那次袁将军和我王签署和平协议之后,我们两国已经二十年没有过战争,两地的百姓从此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这来之不易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袁将军呐。”祝心海慷慨激昂的说道,神情略显激动。
听完这样的话,平中玉微微一颤,急忙追问道:“那他们可说我父亲现在何处,可否安好?”
“唉!他们说你的父亲在朝中居功自傲,藐视王上,雄武国王大怒,但念在他有功于朝廷,只是把他打入大牢,现已十八载。”祝心海哀叹道。
“什么!”平中玉惊愕的蹲坐在椅子上,浑身一阵阵发凉。
“不过,来人对我说,只要你肯交出身上的那只小鸡,他们会帮你救出袁将军,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祝心海目光复杂的看向平中玉,他深知少年和那只鸡的感情,若做出选择,无论怎样都是非常痛苦的。
“渺遥宗的话可信吗?”沐晚绫突然开口道,她已听出对方的条件实际是在威胁平中玉。
布袋里的花母鸡听到了这样的话,它探出小脑袋悲凉的看向神情恍惚的主人,它知道平中玉的秉性,若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谢大将军如实相告,刚才是晚辈错怪您了,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平中玉缓缓起身向祝心海深行一礼,尽量保持着平静。
“平将军无妨,莫非你们刚才已经见过那五人?”祝心海毫不在意的道,他知道平中玉起初定是误会了自己。
“见到了,那五人都是渺遥宗的坏蛋,他们一直在追杀平中玉,此次向大将军说出这样的话,明摆着是想让中玉活在痛苦之中,那些卑鄙小人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沐晚绫怒不可揭的道,一双明眸中燃起无尽怒火。
“他们都是渺遥宗的人!怪不得敢说出这样的话。平将军,这件事你要三思而后行,莫要着了那些人的道。”祝心海忧心的道,刚才的喜意全然不在。
“大将军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定夺,既然已无事,晚辈就告辞了。”平中玉拉着发怒的沐晚绫大步走向厅外。
“殷原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望着一对男女匆匆离去,祝心海忧心忡忡的道。
“苦命的孩子,今后的路不知他还能走多远。”殷原先生轻轻的叹息道,一个人有着如此坎坷的命运,真乃是此生的大不幸。
出了大将军府,平中玉望着沐晚绫苦笑道:“我要去杀了那几人,你可愿一同前往?”
“废话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
些坏蛋留在世上只会祸害别人,走,杀了他们。”沐晚绫横眉怒目,娇美的脸上尽是杀气。
穿过街道,拐过几个路口,一对少男少女径直走进渺遥宗五人入住的客栈,两人用神识探查了一遍,却未发现那五人的踪影。
“莫非他们出去溜达去了?”沐晚绫疑惑的道。
“找店家一问便知。”平中玉正要走向柜台,一名店伙计急忙跑来。
“两位客官你们是住店呢,还是来找人的?”店伙计眉开眼笑的问道。
听到店伙计这样的问话,平中玉大感蹊跷,便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是找今日刚入住此处的一女四男。”
“客官,您这么快就来了,不巧的是,您要找的五位客官已经离开了,他们让小人给您带一等书信。”店伙计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黄纸递给平中玉。
平中玉迫不及待的将黄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若见袁崇朗夫妇,请速到雄武城,若不然,年后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看罢,平中玉嘴唇发抖,将那黄纸撕的粉碎。
纸上的内容,沐晚绫全部瞧见,她目露同情的柔声道:“中玉,我陪你去雄武城。”
平中玉凄苦的笑道:“没事,这定是渺遥宗那些人的小人伎俩,我不会上当的,咱们回去吧。”
回到钟魂宗,平中玉一直闷闷不乐,但面对身边的沐晚绫,他强打欢颜,状若无事。
沐晚绫聪明伶俐,自是知道平中玉在掩饰什么,他是怕她过于担心,尽量保持克制。人之至亲莫过父母妻儿,如今得知父母有难,作为儿子岂能无动于衷。
“中玉,你有什么打算尽量说出来,我陪你一起面对。若是感到难受就不要强忍着,哭出来会好一些的。”沐晚绫抱着平中玉的一只手臂,一双秋水眼眸深情的望着临近崩溃边缘的少年,她知道他这一刻多么需要有人安抚。
“绫儿,我没事的,现在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去吧。”平中玉没有在心爱女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不想她为自己难过,自己家中的事他一个人来扛。
“不,今晚我陪你。”沐晚绫紧紧抱着那只结实的手臂,情深意切的道。
“嘿嘿,傻丫头,你晚上陪我,就不怕我有非分之想啊。”平中玉突然伸出手指在漂亮女孩的小巧鼻头上刮了一下,面露坏笑的道。
“我才不怕呢,就怕你没那个胆儿。”沐晚绫娇容微红,羞涩的呢喃道。
“我知道你对我放心不下,你若想留下,今晚你睡床上,我在凳子上将就一晚。”平中玉见沐晚绫不肯让步,他只好无奈的做出安排。
美女送怀,谁不心动,无奈,此时的平中玉心系父母安危,哪还有心情男欢女爱。
“小样,就知道你不敢。你若真的没事,我便回了,明早再来找你,伯父伯母的事可不要憋在心里,你可答应过我,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可不许背着我独自伤心。”沐晚绫嘟起小嘴,再次嘱咐道。
“绫儿,你就放心吧,我经过了这么多的挫折,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平中玉轻松的说道,感觉他的心态非常稳定。
沐晚绫恋恋不舍的离开平中玉的房间,独自消失在暮色中,平中玉望着渐行渐远的倩丽背影,他微微一笑,转身进屋。少年将房门紧闭,又释放了一个隔绝法术,面带笑容的他突然扑倒在床上,泪水立刻倾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