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山上呈现出毛骨悚然的安静,偶有雨滴从松枝上落下,发出嗒嗒的声响。猫头鹰站在树梢头,大概是受了惊,发出桀桀的怪叫声。
付炽身体的钝痛以及肌肤被擦伤火辣辣的疼痛还未缓解过过来,她就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组织着语言说:“我和您无冤无仇,还求您高抬贵手……”
她试图去探探那人的口气,但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冷冰冰的打断:“你最好闭嘴。”
他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付炽不敢再说话,保持着沉默。
那人却不再休息,突然起身,直接将她扛了起来,他没有往山上,而是横着穿过松林。
这四周太过于安静,付炽被压下去的恐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颠簸中手指下意识的捏得紧紧的。恍恍惚惚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一个劲儿的叫着囡囡。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扛着她的人却恍若未闻,仍旧往前走着,甚至连脚步也未停一下。
付炽是倒立着的,胃里的东西很快便被呕吐空,整个人像一条死狗似的毫无生机的被那人扛着。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冷得很厉害,牙齿上下控制不住的打着颤。她虚弱的出声请求:“可以放我下来自己走吗?”
那人恍若未闻,依旧大步前行着。
付炽不再开口,任由着他扛着自己行走。不知道是因为颠簸还是倒立得太久,太开始头晕脑胀,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走了不知道多久,男人像是有所警觉似的停下了脚步来,听起了响动来。
付炽虽是头晕脑胀,但在他停下来时还是立即就睁开了眼睛。雨开始大了起来,松林中的雨点开始越来越密。她还未听出个所以然来,男人又开始继续前行,她则是又闭上了眼睛。
走了没多远,男人的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前扑去,付炽也被他给甩了出去。
她落在厚厚的松针上,并不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事一个很好的逃走的机会,她迅速的爬了起来,刚准备逃走,就听到了一声嗒的清脆声,她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程知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别动。”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枪已经指到了那个男人的头顶上。那个男人在山中逃了几小时,完全没有想到那么轻易就被人给逮到,他雨衣下的手臂肌肉紧绷起来,正试图着反抗,程知遇就用手中的枪托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哀嚎了一声,蜷缩起了身体抱起了头来。
程知遇蹲到了地上,说:“别试图逃跑,你跑不掉,这座上已经被封住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拿出了对讲机来,对那边的人说:“马上带人过来。”
他的人来得很快,几乎未费吹灰之力就将男人给带走。付炽惊魂未定,这会儿见到熟悉的人,虽是试图着想站起来自己走,但脚下却是虚软得厉害,程知遇将她抱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淋雨了还是被吓到的缘故,付炽回酒店后就发起了高烧来。高烧来势汹汹,吃了药后退了下去,但很快又烧了起来。
她虽是一直都在昏睡中,但却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呓语着什么。直到天亮才睁开了眼睛。
她仍旧还在烧着,嘴唇因为高烧干裂开来。她没有被送回房间,而是住在了程知遇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