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与为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声,思绪有些恍惚,隔了片刻才说:“好,我去安排。我现在在外出差,会尽快赶回来。”
付炽站到了窗边,看着墨色沉沉的夜空,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认真的说:“您不用陪着我,我自己去就行。这些我迟早都得面对。”
她的语气淡淡,仿若她不是要去见从未谋面的生父,而是去见一陌生人一般。
对方虽是找来得突然,但只要没露出伤害付炽的意图,这就算是他们的家事。他并不方便插手。
沈与为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让你方伯送你过去,有什么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付炽原本是想拒绝的,但并不想让他担心,应了一声好。正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端的沈与为又说道:“阿炽,不要勉强自己。国外那边我已经托人在打点了,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付炽的眼眶微微的湿润,喉咙里哽塞着,她一时说不出来,隔了会儿才低低的说道:“我知道了,沈伯伯谢谢您。”
“你这孩子又说客气话了,我和你妈妈是好友,这些都是应该的。好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儿睡,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付炽点点头,应了一声好,这才挂了电话。
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十分安静。握着手机站了片刻,她才发现这六月里她的身体透冰的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些恍恍惚惚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床上躺下来的。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暴雨,玻璃窗上水流稀里哗啦的流淌着,在寂静的夜晚里嘈杂得莫名的让人烦躁。付炽的脸上和脚踝处都是火辣辣的,她失去了睡意,迷糊浑浑噩噩的就那么躺着。
沈回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宿舍楼下,付炽一晚没睡,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时看到拎着早餐的沈回也是没精打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恹恹的有些憔悴,脸上虽是敷过没再肿起来,但巴掌印仍旧红得让人心惊。
沈回的脸上带了些歉意,低低的说道:“对不起阿炽,我……”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看着付炽的狼狈样儿,他满心歉疚,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他是无可解释。
付炽打起了精神来,说道:“行了,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下次记得请我吃大餐,地点我来订。早餐给我,你去忙你的。”
她干脆而又利落,递了台阶过去给沈回下。
沈回明显的松了口气儿,赶紧讨好的说:“行,带你吃最贵的。”
他说着将手上的早餐递给了付炽,他显然已经问过别人付炽的伤势了,叮嘱她要注意。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儿就给他打电话,她的兼职他也能代替他去。
付炽莫名的有些涩涩的,微笑着应好。
虽是让沈回去忙他的,但他仍旧将她送到教室,并请班上的同学多多照顾付炽这才离开。
他急匆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楼道里。付炽看着一时没动,他大概是还不知道她父亲找过来的事儿,她也不打算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