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的顿了顿,他苦笑了一声,说:“我和未然早已经结束,是我妈太过担忧所以多虑了。我本来是想同他们商量的,但你知道她的性格,她绝不会答应替未然看病,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他说到这儿语气带了些自嘲,良久之后轻轻的说:“阿炽,我们常常都被‘得不到’蒙蔽住双眼,偏执的去寻找坚持着,从而忽略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他的语气微涩惆怅,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等到意识到时为时已晚。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说到尾声他带着怅然与苦涩,满心的愁闷。
付炽听得似懂非懂,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也无法去安慰。迟疑了一下问道,“未然那边需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我和她到这儿就好。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也只有这了。”他的语气轻轻的,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对不起阿炽,又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付炽略有些无奈,说:“你那么客气是要和我划清界线吗?”
沈回总算笑了起来,说:“好,我不客气了。”他有满心无处可诉的惆怅烦闷,隔了会儿后轻轻的又说:“阿炽,其实我妈有点儿没说错,像我这样连自己生存都还要靠父母没有亲手赚过钱的人,和一废物有什么区别,凭什么去同情别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嘲,带着少有的颓丧和消沉。
有时候无意中说出的话,往往是最伤人的。尤其是在亲人之间。
付炽不知道袁韵微是多愤怒,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大抵是她还年轻,无法去体谅她为人母的苦心。她的心里一片涩然,干巴巴的解释:“你别放在心上,袁阿姨是在气头上。”
沈回轻轻的摇摇头,拿出了一支烟来,打火机发出了轻微的脆响声。他脸上的表情中有几分苦涩,说:“阿炽,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付炽有些无奈,说:“沈回,你这是在钻牛角尖。你还是学生,难道要放弃学业去赚钱才算有用吗?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有好好的完成学业。”
她的语气认真而又严肃,很担心沈回会就此就丢下学业。
沈回在电话那端久久的没有说话,隔了好会儿,才忽然笑了笑,说:“谢谢你小阿炽,我知道了。好了,也耽搁你那么长时间了,你去忙吧,我先去吃点儿东西。”
他故作轻松的说着。
付炽虽是还担心着,但还是应了一声好。沈回很快便挂断了电话,付炽拿着手机一时没有动。
过了好会儿,她才找出了袁韵微的号码来,给她打了电话,告知他已经回了多伦多。
袁韵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来,这些日子提着的心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直强撑着。在电话那端长长的吁了口气。
付炽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您多虑了,未然已经结婚,沈回不可能再同她在一起。您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善良。未然生着病,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袁韵微冷笑了一声,说:“是,他是善良。但善良也要用对地方。有的人就是在利用他的善良,可他看不清。”
她的语气中带着讥讽,似是意有所指。说完后淡淡的说:“善良也并非是好事,早知如此我当初不会纵容他随心所欲。以至于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她如此付炽无话可说,歇了想劝解的心思。她原本就不喜欢她,她的劝解只会是火上浇油。
她客客气气的同袁韵微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她是放心不下沈回的,几乎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或是发邮件,说着些轻松的事儿去逗他开心。
沈回哪里会不知道她的用心,在她一连打过几次电话后告知她,让她不用担心他,他没那么脆弱,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倒还算有理智,付炽放心了些,不再每天都打电话。保持了以前的频率联系着。
这天傍晚,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就接到了沈回的电话。他那边现在应该还未天亮,他在这时候打电话来付炽有些吃惊,她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一大摞书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