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难熬极了,那人再次的大骂着让安静后,人群里终于呈现出死一般寂静来。那位姜经理最终也没有出现,倒是那男子的父母和妻子抱着他的儿子出现,妻子流泪求着他不要做傻事,他在这次的对峙中败阵下来,将身上的炸药丢到了一边,举起了双手来。
被困着的人群在危险解除后涌向了外边儿,付炽的脚已经肿得厉害,被人群挤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边儿,外边儿有警方维持着秩序,安抚着受惊的人群。救护车也早等在外面,这次爆炸中受伤的人不少,付炽那点儿伤算不上什么。她没有去占用医疗资源的打算,打算休息一会儿脚没那么疼了便离开。
她倒是还算是镇定,这时候还不忘给贾羽打电话,告知她的情况,并请假。
贾羽今早在外边儿见客户,躲过了这一劫,现在正往回赶,接到她的电话后在得知她的伤并不严重只简单的问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刚才手机一直响着她没有去接,正要去翻看未接来电,就见程知遇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付炽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了,一时怔怔的。还未回过神来,他就已到她的身边。他在见到她后显然松了口气儿,很自然的蹲下身体,伸手握住她的脚踝,问道:“疼得厉害吗?”
付炽的脚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说:“不痛。”
程知遇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脖子上,眸色微暗,拿出了手机来打了电话,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吩咐道:“把车开过来。”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将付炽给抱了起来。
付炽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服,对于他突然就将自己抱起来有些恼火,又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低低的说道:“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程知遇并不理她,大步的抱着她往外边儿。才刚走出人群,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就带着人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着程知遇他客气的叫了一声程先生,粗粗的扫了一眼已经将头埋入他怀中看不到脸的付炽,打着官腔满怀歉意的说:“付小姐还好吗?非常抱歉,程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惩凶徒。”
程知遇的面色冷淡,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点点头后便抱着付炽离开。
尽管刚才一直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但那位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官员的客气和小心翼翼她都听在了耳中。
她在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中恍惚了起来,她一直刻意的回避着他的消息,什么时候,他在京都也已经有自己的势力?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尽管这边在出事时就已经进行交通管制,但他的车仍旧来去自如。
付炽很快回过神来,低低的说:“麻烦放我下来。”
她不想引起注意,所以连挣扎也带着克制。
程知遇显然知道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她下来,声音低低沉沉的说:“你的伤需要去医院处理。”
“不用,自己会回家处理。”
程知遇却压根就不搭理她,直接将她放入车中,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付炽有些恼火,抬头看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很感谢程先生的关心,但是否需要去医院处理自己很清楚,麻烦放我下车。”
她的一张脸上带着懊恼,说着试图要去打开车门。
程知遇伸手捏住了她的说,低声说道:“付炽,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脖子上的伤口很深,需要去医院包扎,不然很容易感染。还有你的脚踝已经肿成了这样,你觉得你回去自己能处理好吗?”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幽深的眼眸看着她,不待她说话,又接着淡淡的说道:“就算你再怎么厌恶我,也不用拿你的身体来置气。怎么也得替……你的家人想想。”
他的声音说到了后边儿越显得低沉,不再看付炽,说完后吩咐司机开车便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付炽有些茫茫然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的家人……是指舒家么?
程知遇点了烟侧回头来,就见她一脸茫茫然的样子。他的心头微动,以为她会说点儿什么的,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再说,沉默了下来,侧头看向了车窗外。
司机一路将车开得很快,待到到达医院,她便立即被送去处理脖子上的伤口,然后去拍脚踝的片子。
这些事儿程知遇都是亲力亲为,付炽并未再挣扎或是露出抵触的情绪,整个人恹恹的,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脚踝只是扭伤,倒是脖子上的伤口虽是不大,但却很深,本就没能及时处理,医生担心会感染,给她开了药让她输上。
待到护士输上液,付炽这才看向了一旁显然并不打算离开的程知遇,淡淡的说:“我已经按照程先生的意思来了医院,请问程先生可以离开了吗?”
她的语气冷漠又疏离。
程知遇没有说话,抬腕看了看时间,淡淡的说:“你确定你自己独自在医院能行吗?”
他看向了她那肿得厉害用冰敷着的脚踝。
付炽的脸上露出了些不耐来,说:“这就不劳程先生费心了。”她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摆出了逐客的姿态。
程知遇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略站了片刻后出了病房。
付炽就那么闭着眼睛,直至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才睁开了眼。病房里空荡荡的,她所有的忍耐都在这刻溃败下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青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来。
脖子上的伤口经过消毒火辣辣的,脚踝处在冰敷之下隐隐的作疼。最疼的是脚底,因为没穿鞋子被磨破,此刻也火辣辣的疼着。
她轻轻的咬住嘴唇,极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刚才她的注意力分散了,这会儿才发现口渴得厉害,她甚至没法去倒水喝。
在这狼狈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被打开来。她以为是护士过来的,睁开眼睛看,才发现进来的仍是程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