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机场,车子才刚停下,一直等着的乔申就上前来,在付炽之前拉开了车门,并付了车资。
付炽的一双眼睛肿得厉害,她虽是悲痛万分,但这会儿好歹勉强能冷静下来。哑着声音低低的向乔申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您客气了。”乔申一边带着她往大厅走,一边说:“程总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如果赶不过来,就只能由我先陪着您过去。”
他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付炽的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她蠕动了一下嘴唇,说道:“谢谢,已经够麻烦你了。不必再麻烦,我可以自己过去。”
悲痛的情绪下她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呆滞,她并不愿意去承认沈回出事这一事实,声音控制不住的带着哽咽,像是随时都会突然崩溃大哭一般。
“您别客气。”乔申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带着她去办理登机的手续。
待到都办理好,见付炽的嘴唇干得厉害,他去了一旁买了一杯饮料过来,递给了她。
付炽呆滞的坐着,接过饮料却没有喝,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很快便要登机,但程知遇却仍旧没能过来。
乔申给他打了电话后便带付炽登机,说他被堵在了高架桥上,那边出了车祸,也许赶不过来了。
付炽未有任何反应,只微微的点点头。
程知遇最终还是在最后一刻上了飞机,他带了简单的行李,轻轻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付炽一直闭着眼睛,唇紧紧的抿着。
程知遇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待到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发现付炽有些不对劲。她像是冷得厉害似的,控制不住的发抖。一张巴掌大秀丽的脸上呈现出青白来。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透冰的凉。他立即低低的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付炽并不肯说话,睁开了眼睛来,挣脱他的手,摇摇头。
程知遇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又叫了空姐送一杯温水过来。
空姐很快便送了水过来,他说声谢谢,然后伸手拍了拍付炽的头,低低的说:“喝点儿水。”
付炽说了声谢谢,睁开了眼睛,接过杯子喝下了大半杯水。
温水稍稍的驱散了寒冷,不过她仍还是冷,胃里翻涌着,像是随时都会呕吐出来。
她不敢再动,将杯子给程知遇后她又继续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放在毯子下的手很快被程知遇温热的大手给握住,她想要用力的挣扎开,他却握得紧紧的。将下滑的毯子拉将她包裹住,说道:“睡吧,到了我会叫你。”
他手掌的温度是那么的熟悉,付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到底还是被疲惫所打败,身体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那杯热水起了作用,也也许是程知遇的手掌驱散了寒冷,她的身体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她虽是闭着眼睛,但却完全睡不着,脑子里一幕又一幕的是同沈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控制不住的要落泪,却又被她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想了太多太多,脑子像是要炸裂开一般,胸腔里的疼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变得更加的尖锐,眼泪无声的从她的脸颊录下,滑落到薄薄的衣服上。
程知遇在一旁沉默的坐着,在她即将失控时抽出了纸巾递给了她。他已从医院那边得知了沈回的情况十分不妙,在这时候甚至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付炽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已经用了一大堆纸巾,哑声低低向程知遇道谢。
也许是因为哭过发泄了部分情绪的缘故,接下来她都表现得很冷静。那会儿沈与为在电话里没有同她说清楚,待到下了飞机,程知遇安排的人过来接,她才知道沈回并不在这边的医院,他的情况危急并不适合转院,目前还在徒步所在的县城医院。他们还需要乘坐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中午她没吃多少东西,在飞机上也没吃东西。大概是程知遇吩咐的,过来接他们的司机打包了两份便当过来,但付炽却完全吃不下。
程知遇也不勉强她,将买来的热饮递给了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个小时的车程,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车中很安静,只有程知遇时不时的接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