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山庄回去后付炽便被频繁的安排出差,不知不觉中她同余志文之间的联系淡了下来,等到她有所察觉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本是打算约他下班后一起吃饭的,但她还未开口,余志文就吞吞吐吐的说道:“抱歉付炽,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半个月前的温泉山庄程知遇大手笔的送礼物后付炽就已知道是这结局,她是想解释点儿什么的,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可解释的。她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也识趣的没有问为什么,笑笑,应了一声好。
尽管她同余志文之间并不像恋人,但心里仍是有些空落落的。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了落寞。
她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的余志文又说道:“付炽,你很好。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算是朋友。”
付炽笑着应了好,客气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她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最终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去了打算去的餐厅。
进入冬天后天气开始变短,不过六点多这座城市已是灯火通明,华灯下行人面容麻木来去匆匆。付炽的心里空落落的,以前觉得孤单时她能给沈回打电话,天南地北的侃上一通,而现在,她连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她独自一人去吃了饭,在细雨中漫步许久之后乘地铁回家。回到家中仍还早,她已经许久没有那么早到家了,不愿意让自己闲下来,于是开始整理起了屋子来。
她翻看了母亲和外婆的老照片,在这时候她突然才发觉,她和沈回虽是一起长大,但两人无论是少年时还是成年后,几乎都没有什么合照。
她并不喜欢拍照,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之间,她竟然需要用相片来怀念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她站了良久,慢慢的将相册收了起来。
十二月底时她突然接到她的舅舅舒裕彦的电话,说已经派司机过来,让她下班后马上去一趟舒家老宅。他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事,付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去那边了,本是想问的什么事的,但最终也没有问,应了下来。
舒子濬在几个月前就被派到了偏僻的S市,那时候正是沈回出事的时候,她没在京都,未能给他送行。她原本以为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后来才隐约的知道他好像是谈了女友,所以才被发配到了偏远地区。他虽是从未提起过,但付炽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只是未正式的订婚而已。
她得知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的消瘦来,大抵就是为了这事儿。
事实上这一年的时间她同舒家的走动更是非常少,自从某次舒子濬开玩笑说她是小富婆,老爷子已打算将名下大部分资产都留给她之后,她在诧异之余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并开始保持同舒家的距离,她从未想过要继承什么遗产,也同样不想趟进舒家这滩浑水中,除了他们打电话从不会主动过去。而自从舒子濬京都后,她几乎就未同舒家有过任何联络。
这突然叫她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到达舒家老宅时已经是八点了,老宅里灯火通明。舒裕彦安排了人在门口等着她,在她下车后便将她往宅子中领。
冬日里草木萧条的缘故,更显得庭院深深萧瑟冷清。进到偌大的客厅中,她才发现,舒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场了。她才坐下没多久,被发配边疆的舒子濬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这顿晚餐十分丰盛,但也很压抑。用完晚餐后老爷子便叫来了律师,当众宣读他的遗嘱。
她已明确的表示了拒绝,本以为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但在律师宣读了遗嘱之后却发现她借舒子濬传达的拒绝并没有任何用。因为老爷子名下的资产,除了老宅给了舒裕彦之外,其余的基金古董字画以及现金全都留给了她。就算是不知道具体数额,但从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之中,就知道数额巨大得超出想象。
但竟然没有人表示有异议,她预想中乱糟糟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客厅里仍旧保持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