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离开后,程家就已开始在走下坡路,这些年以来,他的仕途一直都不顺。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儒雅,透露出了老态与阴鸷来。
付炽完全没有想到会碰到他,不由得怔了怔,直到走在前面的同事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快步的出了机场。
因为遇见了程昱锋的缘故,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程昱锋过来只是单纯的出差,还是过来找程知遇的。
恒丰虽是已经上市,但他几乎从不对外露脸,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杂志或是报社的记者采访到他过,都被他给推掉了。
但如果程昱锋要打听他,也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如果是来找程知遇的,那会找他干什么?
付炽不自觉的想了起来,回过神来后不由得自嘲的笑笑,她还真是闲事管得挺宽,无论程昱锋是过来干什么的,都同她没有任何关系。程知遇就更不需要她来操这份闲心了。
她很快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周末时付炽难得的有了一天的空闲,早上时趁着阳光好,她早早的爬了起来洗衣服打扫卫生。吃过早餐后便开着车出了门,打算去图书馆找些资料。
车子才刚驶出了小区就接到了舒子濬的电话,他告诉她他临时有点儿事走不开身,他同律师约好了见面,有些文件需要给他,还有些细节需要面谈,都临时了他也不能放别人鸽子,于是便让付炽过去。她晚上要到老宅吃饭,正好可以将资料给他。
付炽过去时律师已经在等着了,他已经接到了舒子濬的电话,这会儿将文件给了付炽,又同她说起需要商谈的细节来。
两人谈完已是中午,顺便一起吃了午餐。送了晋律师离开,付炽正打算开车去图书馆,就见程知遇走了过来。他应该也是来这边见人的,着装闲适,手中还捏着一支未抽完的烟。
他很快便走向了她,将烟掐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问道:“你见律师什么事?”
他这些日子很忙,出差连轴转,前天才回到京都。
“没什么。”付炽回答了一句,便往车边走去。
程知遇没有跟上去。
她本以为就到此为止的,谁知道她到书店没多久,程知遇竟然也来了。他很自然的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在书架上找着书。他对她这段时间为沈回四处奔波的事儿自然有所耳闻,见她认真的找着书沉默了一下,问道:“沈回有好转吗?”
他比起付炽来不知道理智多少,也知道付炽的这些奔波多半只是徒劳。
“暂时还没有。”付炽低低的回答,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她没多时就找好了自己要的资料,拿着去收银台结了账。她离开程知遇也跟着离开,她看向了他,问道:“程总什么时候那么闲了?”
程知遇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继续跟着,看着她开车离开。
付炽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身影,微微的有些恍惚。如果是在以往,她肯定早就开口问他程昱锋过来是否来找他的。但现在,她将这份好奇心压了下去。程昱锋是否是来找他,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没有回公寓,直接开车去了舒家老宅。通常的这个时候都只有她的舅妈白晓瑜在,今天也不例外。
厨房里阿姨已经在为了晚上丰盛的饭菜忙碌了起来,她在这边后就不允许再进厨房里去帮忙,陪着白晓瑜坐了会儿她便让她上楼去午睡。
付炽在这边有单独的房间。
她并没有睡意,上楼后便翻看起了从图书馆里找来的资料。大概是这些日子太忙的缘故,她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长长的梦,梦到了少年时的沈回,高高的举着手叫着阿炽,笑得肆意飞扬。她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醒来时遮盖在脸上的书上已有了深深的湿痕。
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回,和记忆里的少年判若两人。付炽满心酸涩的就那么怔怔的躺着,直至外边儿打雷的声音将她惊醒。
外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有闪电劈下。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做了梦的缘故,她莫名的有些不安,拿出了手机给照顾沈回的护工打了电话,在得知沈回没什么事后才定下心来。
她一整个下午心情都不怎么好,晚上吃过晚饭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宿,同程昱锋白晓瑜道别后驱车回公寓。
舒子濬今晚是由司机送过来的,他也同她一起离开,他住的地儿离付炽的公寓很近,完全顺路。
他看出来付炽心情不好,只是没机会问。车子驶出老宅后便问道:“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付炽在他面前不再掩饰情绪,但也没解释什么,恹恹的说:“没怎么,。”
她不想说舒子濬从不追着问,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事儿来。
舒子濬中途被朋友叫走,付炽莫名的不想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想去酒吧坐坐。
她从那晚后就没再碰过酒了,大概是心情太不好的缘故,她迟疑了一下,开车去了她以前去的酒吧。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没想到酒保小哥竟然还记得她,这时候的客人还不是很多,她坐下后他便过来同她打招呼,“付小姐好久不见,这段时间都不见您过来了。”
付炽过来通常都只是一个人喝酒,偶尔喝醉时会请人替她叫车。她没想到人竟然还记得她,她微微笑笑,说了句好久不见,请他给她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她通常过来都只喝烈酒,小哥早已习惯,说了句稍等,没多时就将加冰的威士忌放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