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前他胃出血的事儿来,她快步的上前,问道:“需不需要去医院?”
程知遇没有说话,隔了会儿才吐出了几个字来,说:“不用,有止痛药吗?”
付炽从出车祸后家里有各式各样的药,止痛药同样是有的,但他胃疼吃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她并不提倡,迟疑了一下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很快就到。”
“不用,给我止痛药就行。我有分寸。”程知遇说道。
付炽最终还是未坚持,先去药箱里给他找了止痛药出来倒了水给他吃下。她怕他会严重起来,找了外套穿上,便要去扶仍是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的程知遇,说道:“我们去医院。”
她到现在仍是记得他胃出血的时候吓人的样儿。
“不用,一会儿就好。”程知遇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少有的虚弱。
他既然不肯,付炽最终还是没有再坚持。他本就不舒服,总不能一直在这边坐着,她轻轻的说道:“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她说着就伸手去扶程知遇,程知遇也很快就站了起来。只是在站起来的那瞬间,他突然紧紧的拥住了她,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上,低低喃喃的说道:“付炽,让我抱抱。”
她瘦了许多许多,简单的相拥他也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硌人的骨头。
他将她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入骨子里一般。付炽的身体僵得厉害,不知道怎么的,却又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这像是给了程知遇某种信号,他俯身,吻住了她苍白柔软的唇。他极尽温柔,缠绵悱恻,像是怕唐突了她一般。
付炽全程皆处于别动中,只是由最初的睁着眼睛缓缓的将眼闭上。在快要喘不过气儿时程知遇松开了她,成年男女之间,以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在他要进行下一步时她阻止了他,退开了一步,说道:“抱歉,我还没准备好。”
她有几分的仓惶,却又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程知遇努力的克制着身体中的躁动,凝视着她,说道:“去睡吧。”
付炽匆匆的点点头,很快就往房间里去了。
程知遇也没有再在客厅里呆着,关灯之后去了客房。他心神澎湃,拿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不该吓到她的。
他很快便掐灭了烟头躺在了床上,尽管酒意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但他一时却再也睡不着。
第二天程知遇特地的晚起了,出去时付炽已经做好了早餐摆在桌子上了。两人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儿,默契的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来。
明天就是舒子濬的婚礼,程知遇自然知道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帮忙,问道:“几天还去舒家老宅那边吗?”
付炽慢慢的喝着粥,点点头说道:“要去,今天会更忙。”
程知遇唔了一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不用,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付炽说道。
两人一时间再无话,餐桌上十分安静。待到吃完东西,程知遇也不急着离开,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等着。在付炽收拾完才开口说道:“我送你过去。”
付炽这下想也不想的说道:“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几天不忙。”程知遇淡淡的说。
付炽这下便不说话了,随着他一起下了楼。
他将她送到舒家老宅前便离开,进门时正好遇到出来的舒子濬,他是认识程知遇的车的,故意问道:“刚才送你过来的是程总?”
付炽没有隐瞒,点点头应了一句是,也未解释什么。倒是又看向了舒子濬,问道:“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你要去哪儿?”
舒子濬干笑了起来,说道:“哪儿也不去,有点儿无聊,所以出来看看你过来了没有。”
付炽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切了一声。倒是没再追问他要去哪儿。
这天的事儿多数都是在检查,以免明天出错。因为琐事儿多,舒子濬也被白晓瑜使唤得团团转。待到到傍晚时才轻松下来。
明天一早事儿就很多,付炽今晚没在回公寓那边。舒子濬拿了两罐啤酒同她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在喝了一口之后问道:“阿炽,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付炽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看向了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她有些漫不经心的。
舒子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有心事就告诉哥,哥都替你解决。”
付炽被他这大包大揽的样儿逗得笑了起来,说道:“得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是不是挺紧张的?”
他表面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但今天的心不在焉却出卖了他。
舒子濬倒是不否认,笑笑说道:“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当然会有紧张。”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也有点儿茫然,没想到我竟然也要结婚了。”
他倒是乐观得很,很快又说道:“但结婚也有结婚的好处,至少以后你舅舅和你舅妈就不会一直念叨我了。”
他故意的做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儿来。
付炽找不到任何可安慰的话,于是默默的喝着啤酒。许久之后才轻轻的说道:“生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身不由己,但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一新人其实挺好的,但如果最终都还是无法过下去,那就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
她说得很认真。
舒子濬笑了起来,伸手用力的揉了付炽的头一把,说:“好,反正顶多也就被你舅舅给揍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从小到大被揍的次数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