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洛合市了,回去的那天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早早的订好了酒店,在大厅里等着酒店的司机过来。
下雨塞车,足足的等了半个小时酒店的司机才出现在机场大厅里。她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车子驶出机场时她才发现这几年的时间里,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变化很大,机场周边已是高楼林立,十分繁华。
她生出了些陌生感来,一时怔怔的看着窗外。
车子一路堵堵停停的进了市区,这边的变化更大,重新修建了标志性的建筑物,整座城市都已被重新规划过,无论是街道的绿化,还是一栋栋新起的高楼,都已没有了往昔的影子。
付炽在酒店里办了入住,她是想给哑巴姨他们打电话的,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最终黯然作罢。
她这一趟回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沈与为她却是必须打电话的。已经几年过去,她到现在仍旧不知道沈回的墓地。
从回来开始,她就像是被一张不透风的网给包裹住了一般,连呼吸也是那么的压抑。她在酒店里待到傍晚,估摸着沈与为下班,才拨了他的电话。
沈与为得知她已回来十分惊讶,在问她在哪儿后让她呆着别动,他马上开车过来。
付炽在酒店的大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沈与为就过来了,比起上次见面,他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见着付炽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泪花来,连连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在附近的餐厅吃晚餐,在得知付炽是特地回来看沈回的后他很欣慰,说今天晚了,明天早上他过来接她,带她去沈回的目的。
他问起了付炽现在的生活来。
付炽一一的都回答了,饭才刚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没有接,直接挂断后放到了一旁。
但没同付炽说几句话后那手机又响了起来,付炽看向了手机,说道:“您先接电话吧。”
沈与为最终还是没有再挂断电话,让付炽稍坐片刻,拿着手机匆匆的出去。
他没说几分钟就回来,继续同付炽闲聊了起来。
第二天九点,沈与为就开着车过来了。付炽早早的准备好了物品,将东西放到后备箱中后上了车。
曾经笑容灿烂神采飞扬的少年被埋在在了小小的墓地下,墓碑上的照片笑容仍旧灿烂,像是一直未改变过。
付炽以为自己会流泪的,但却没有。她的心里滋味杂陈,一寸寸的抚过少年的眉眼,轻轻的说:“对不起,我才回来看你。”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她的耳边似乎仍残留着男孩‘阿炽阿炽’的叫她。
她已经太久没有回来,在看过沈回后又去看了外婆和妈妈。直到中午才下了山。
她拒绝了沈与为让她去家里住的提议,他现在已经搬回了以前的沈家老宅,说自己想回去看看哑巴姨和瘸子叔。她这几年来,没少让他们担心。
如所预料的一般,哑巴姨看到她老泪纵横,紧紧的抱住了她。付炽虽是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们,但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
付炽还得回到小城去,在洛合呆了一个星期便准备返回。她以前回来时曾是满心的期待,而现在,已经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她仍旧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她在哑巴姨的不舍中提前订了机票,告诉她过年如果能买到票,她就回来陪着他们过年。
她很怕看到哑巴姨的眼泪。
她在隔天便离开,仍旧下着雨,她没有让哑巴姨他们送她去机场,提前叫了出租车。同哑巴姨和瘸子叔道别之后上了车。
明明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但真正的要离开时,心里却是郁郁的。前边儿的司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这该死的雨天,她为了转移转移注意力,拿起了一旁放着的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上多数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翻到后边儿的某页后看到加粗了的标题,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页面上加粗的标题十分醒目,关于恒丰集团神秘程总身份起底。前边儿讲述了恒丰这些年的发迹史。从一开始不起眼的公司,如何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发展成了涉及各个领域的商业帝国。其中的功劳,都在这位神秘的程总身上。
旁边儿的图片配着从某个晚宴上拍来的程总模糊的侧影,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这位程总之所以低调神秘,到现在仍旧未接受过任何媒体的采访,并不是因为他真正的低调,而是因为,他的底子不干净。
写稿子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小道消息,侃侃而谈的讲述着曾经同黑帮勾结的程家小公子,如何一步步的成了今天的程总。
付炽看得心惊不已,报纸的最后,还特地的说明,并不是在胡乱的撰写,关于这位程总的身份,以及向他的大哥程昱锋求证过,他的确就是当年落魄从洛合离开的程家小公子。
当年他落魄离开,而在端端的几年之内就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其中都有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估计也只有这位程总最清楚。
还有当初的与黑帮勾结,最后不了了之的被压了下去,程总也从未给过任何的回应,记者犀利的请他出来做一个回应。而不是一味的将报道给压下去。
恒丰现今本就备受关注,这报道一出,立即就被各大媒体争先报道。这算是大丑闻了,各方皆要求恒丰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付炽可以预想得到,现在的恒丰内部恐怕已经乱成了一团,召开着紧急会议,看怎么应对这次危机。但那记者能那么仔细的起底,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算他们在短短时间内有合理的应对措施,对方恐怕也不会那么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