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安没多大会儿就挂断电话进来,付炽给他拿了饮料,笑笑说:“可以开饭了。”
他去洗了手,然后才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付炽刚才出去时他也注意到了,开始吃饭时他开口说道:“这次过来探望老师是因为他的身体,我想将他带回京都去治疗,他却怎么也不肯。”
他的语气里带了些无奈。
他的老师没有子女,也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说他的病不能根治,他吃药控制就行。自己就是医生,却不愿意进医院去治疗。说不愿意再离开故乡。并且谁劝都没有用。
人一旦老了就好像会变得特别固执,他以前明明是很开明的老头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饭刚吃完闫思安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他说了句抱歉,接起了电话来。
付炽收拾了碗筷,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他才从外边儿进来。付炽已泡好了茶,两人在客厅里坐下聊起了天来。
闫思安说着他回来后医院里的趣事儿,以及在国外时同事或是他闹出来的笑话。
两人说了会儿话,他突然问道:“阿炽,你是不是有心事?”
付炽不由得一愣,不知道闫思安怎么就看出了她有心事。她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什么来。
她本是想摇头说没有的,但在此刻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倾诉的**,顿了一下后苦笑了一下,说:“早上我接到子濬打来的电话,说我亲生父亲病重,想见我最后一面。”
对于舒家的事儿,闫思安多少是知道些的,听到付炽毫不避讳的对他提起,他不由得怔了怔。
付炽没有注意他的表情,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接着说道:“父亲这个词,从小到大于我来说都只是个代号,无论是他对我还是我对他都没有感情。听说他病重我也并不觉得难过,但或多或少有些困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困扰,大概是出于对生命的怜悯。
“你想回去看他吗?”闫思安问道。
付炽摇摇头,说:“不想,我和他见面,从来就没有愉快的时候。尤其是他还病重,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那就行了,不想见就不见。不必觉得有负担。人的一生只有那么长,就算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所想去做一次事儿也好,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他说得坦坦荡荡,付炽微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同闫思安谈过话后她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所困扰的,无非是因为宋新成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如闫思安所说,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何必再去在乎其他。
周五时程知遇竟然又过来了,她回到家中,院子里的门开着,而程知遇正在水龙头下清洗着杂七杂八的海鲜。一看就知道是去赶海捡回来的。
他过来完全没打过电话,付炽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过来。见着他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到院子里来的。
程知遇显然也没有准备解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打算,见着她回来慢悠悠的说道:“去换衣服过来帮忙,待会儿邻居会过来吃饭。”
他戴着手套,脚上穿着一双新的筒靴,一副渔民打扮的模样。即便是那么一副打扮,仍旧丝毫不减他的英俊。
付炽有些儿闷闷的,没有吭声儿。上前看了看大桶里边儿的大半桶海鲜,不由得纳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竟然连海鲜都捡回来了。
“你去上班后不久。”程知遇回答。他虽是说着话,但动作却没停,洗刷着放在盆子里的海鲜。
不过他的动作笨拙,做得很慢。
付炽没再说话,往屋子里去了。桌上还放了程知遇买过来的菜以及水果等一大堆东西,她只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来,换了衣服出去帮忙去了。
其实程知遇早已经开始洗刷那堆海鲜,已经洗刷得差不多。再随便清洗一次就行。
见着付炽出来,他让出了位置来,蹲到了边儿上。
两人在同一个大盆里洗海鲜,偶尔手会不注意的碰到一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偶尔程知遇的头会离她离得很近,甚至会碰到一起。她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额头时不时的触碰间,他呼出的气息如羽毛一般轻轻的拂过她的面颊,她不自在极了。
程知遇的眼眸深邃含着笑意,见她红红的耳垂低低的笑上一声。继续慢悠悠的洗刷着海鲜。
付炽以为他是要将捡来的海鲜做成菜,待到洗刷完他开始慢悠悠的生火,她才知道他是要做烧烤。她纳闷得很,不由问道:“你会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