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去的时间过得尤为难熬,付炽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后便随着程知遇到了地下停车场,等着司机过来。
深夜里的停车场里冷冷清清的,付炽的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在司机过来的这会儿,她已渐渐的冷静下来,说服自己不要慌乱。哑巴姨现在还没做检查,也许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且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就算是生了病,也一定能治好。
那么想着她的心里稍稍的安稳了些,司机过来时她已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拉开车门上了车,就见程知遇也从另一侧上了车。
她微微的怔了怔,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现在还没做任何检查,也许没什么大碍。”
“我和你一起回去。”程知遇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刚才在停车场的这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无形的压抑将两人包裹着,这会儿开口后这压抑才被打破。
付炽是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
一路皆无话,哑巴姨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瘸子叔一直都未打来电话。上了飞机后程知遇找了空姐拿了一床毯子过来递给付炽示意她盖上,说道:“闭上眼睛睡会儿,到了我会叫你。”
付炽点点头,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她很快闭上了眼睛,但事实上她完全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想着各种的可能。她只得睁开眼睛来,拿起了杂志看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了飞机后便直奔医院,在车上时程知遇便接到了下属的电话,告知他哑巴姨的脑内长了一个瘤子,需要尽快手术。至于手术的反感等需要等明天做进一步的检查后才能定下来。
明明在京都时她才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长了瘤子。付炽一时不能接受,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两人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程知遇的下属下楼来接他们俩。两人有事儿要谈,上楼后由付炽独自一人去病房。
房间安排的是单人间,付炽推开门,就见瘸子叔坐在病床前,他没有睡,正紧紧的握着哑巴姨的手。
炙白的灯光下病房里格外的凄清,瘸子叔的身体佝偻,地上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付炽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在门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瘸子叔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就抬起头来,见着是付炽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阿炽你过来了,你姨才刚睡着。”
付炽同瘸子叔打了招呼,走到了病房前,紧紧的握住了哑巴姨的手。不过才半个多月没见,哑巴姨似乎痩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为怕吵醒哑巴姨,她同瘸子叔很快到外边儿。瘸子叔十分自责,“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儿让她来医院检查,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从他的口中,付炽得知哑巴姨从去年冬天开始偶尔就会有眩晕感,瘸子叔要带她来医院检查,她却不愿意,只会巷口的诊所开了中药调理。吃了中药后症状好了些,她更是没当成回事。谁知道会是脑内长了肿瘤。
付炽安慰着瘸子叔,要打车让他回家去休息,他却不肯,非要陪在这边。他和哑巴姨一起生活数十载,她虽是不能说话,但他早已习惯她的相伴,甚至不知道她如果有事,他该怎么办。
这一夜的时间极为难熬,清晨的微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时付炽这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
哑巴姨在稍后便醒过来,付炽打了水帮她洗漱,她却不肯让她替她洗漱,打着手势说自己能动。
付炽只得由着她。
她今天需要空腹做检查,洗漱完毕后便有医生过来查房,然后开了各种检查。脑内的肿瘤已经很大,不知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得尽快做手术。如果继续拖延下去,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程知遇已打过了招呼,医院里十分重视,细心的回答着付炽的疑问。
这儿的医疗水平自然是比不上京都,付炽想将哑巴姨带去京都求医,但她却不肯,她已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不愿意再离开。并告诉付炽,生死有命,让她不必再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