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样儿显然是有应对之策了,付炽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喝起了粥来。
程知遇却没再动粥,轻笑了一声,问道:“不生气了?”
付炽的脸上半点儿表情也没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程知遇笑了起来,说:“对对,是我眼神不好。”
晚上要比白天凉爽许多,吃过饭付炽在屋檐下点起了蚊香来,切了西瓜放在果盘里,到外边儿去乘凉去了。
程知遇也跟了出去,懒洋洋的躺在了太师椅上,找着话题哄着付炽高兴。
说是养伤,但事实上程知遇仍旧很忙,乔申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他还会开各种各样的会议。他身上的伤渐渐的好了起来,开始结痂。到医院去做过复查,但脑部的瘀血仍旧还存在,医生的意见是让继续观察。
他对这事儿半点儿也不担心,好像脑部有瘀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最近天气一直都很很热,阳光炙热,像是要烤焦一切。这天傍晚付炽关了门回家,才刚没走几步就见程知遇在巷子里等着她。他的手中拿着一冰棍,见着付炽就递给了她。
傍晚仍旧很闷热,像是要下雨似的。付炽的额头上早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在巷子里慢悠悠的走着,偶有车辆过摁喇叭,便让到一边停下让车先过。
走了一段后程知遇突然问道:“我看过天气预报,最近天气都很热,要不要到郊外去避避暑。”
付炽咬着冰棍,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回京都那边吗?”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但他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程知遇唔了一声,说:“暂时不用回去。”他说到这儿停下了脚步,微微笑着看向付炽,慢悠悠的问道:“怎么,不欢迎我在这儿?”稍稍的顿了顿,不待付炽说话他就接着说道:“不觉得我在这儿挺好的吗?至少你每天下班回来都不用再做饭,多一个免费的保姆何乐而不为?”
付炽咕哝道:“我可请不起您。”
程知遇没听到她咕哝什么,靠近了她一些,“嗯?”
“没什么。”付炽说了一句,他微微的倾身靠过来,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加快了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程知遇在后边儿低低的笑了一声,一手抄在裤袋中慢悠悠的跟在她后便往宅子里走。
天气热没有胃口,晚餐付炽也没吃多少,倒是吃了许多冰过的西瓜。程知遇看得眉头直皱,提醒道:“少吃点儿,小心肚子疼。”
她的生理期就在这几天。
付炽有些儿悻悻的,自己到外边儿去乘凉去了。
她才出去没多久程知遇就出来了,在她边儿上时脚步停了下来,说道:“走起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晚上不知道去哪儿,付炽不解,抬头看向了他。程知遇已将车钥匙丢给她,示意她去开车。
他这样儿就跟一大爷,而她是小跟班一般。付炽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将车开了出来。
上车程知遇便开了导航,示意她跟着导航走就行。他说带她去一地方,但在车上却没有说话,一手搭在车窗上时不时的吸上一口烟。就算不长眼睛也能看出他是有心事。
待到到了地儿,付炽才知道他说的地方竟然是程家老宅。因为他出事的缘故,她完全已经忘记了这宅子拍卖的事儿。
车子挺好后程知遇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她以前过来时这儿很热闹,现在里边儿却是一片漆黑,冷清到了极点。
程知遇没有马上上前,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儿路灯下隐约可见的程宅两个字,这才上前打开了门。皎洁的月光下院子里冷冰冰无比的萧瑟,付炽来这儿已经是许多年前了,已不记得当时的模样。她不知道程知遇怎么会想起带她来这儿,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程知遇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环视着院子里的一切。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搬走时虽是匆忙,但院子里能带的都已经带走,以前门庭若市的宅子现在呈现出几分颓败的气息来。
他的手指一点点的抚过朱红色的廊檐柱子,却并没有再往里。就那么站着打量着这座他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宅子。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说道:“老爷子大概不会想到,才不过几年的时间,这儿就已是另一个模样。”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难过来。但付炽知道他的心里不会好受。他现在虽是已经将院子拍了回来,但这已无法掩盖程家早已不是以前的程家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