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坐立难安,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明明知道毫无关系,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想起了他失联的那几年。她的盔甲她的坚强都在这一刻被粉碎,露出了脆弱来。呆呆的坐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捂住脸。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想找点儿事情来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却完全没有用。只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又怔怔的看着还在噼里啪啦下着的雨。她从未那么痛恨过下雨天。
到了下午两点多,她的手机总算是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几乎是立即就接起来。她还未说话,电话那端就传来了程知遇带着歉意的声音:“阿炽是我,手机掉在水里了开不了机,这是借别人的电话打的。我已经安全到达城北,不用担心,待会儿将手机弄干开机再给你打电话。”
他那边还听到雨打落在伞上哗啦啦的声音,应该还没到袁韵微住的地儿,怕她担心才先借了手机给她打电话。
付炽的焦躁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被抚平些许,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再次的叮嘱他要小心,这才挂了电话。
大概是因为程知遇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呆着,挂了电话后陡然之间她竟觉得屋子里空荡而又冷清。她怔怔的站了会儿,去找事儿做去了。
傍晚时这场大雨才小了下来,程知遇应该是将手机弄干了,打来了电话,说晚上可能还会有暴风雨,让她关好门窗注意安全,没事不要外出。
付炽的情绪不高,低低的应了好,问道:“袁阿姨那边怎么样?”
她回来后去过袁韵微那边一次过,她的生活看似已经恢复了正常,已经继续回去上班。见到她同以前一样是冷冷淡淡的样儿,告知她不要再过去,她不想看到同以前有关的人。
付炽黯然,尊重了她的意见,没有再过去。
提起袁韵微程知遇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轻描淡写的说:“还好,不必担心。”事实上袁韵微并不好,她淋了雨感了冒,阿姨走后的这一天多她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他过去时她正躺在沙发上咳嗽,房子里阴森而又冷清。像是要将人给吞噬掉。
他到后才烧了开水给她找了药,然后给她熬了粥。她虽是一直躺着,但幸好佣人离开时在冰箱里准备了许多熟食,短期之内两人不至于挨饿。
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手机得保存着电方便联系,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知遇听着房间里袁韵微咳嗽的声音,站在窗口抽了一支烟,这才下了楼。
第二天这场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外边儿一片狼藉。长藤巷的邻居们历来都团结,大家一起打扫起卫生来,捡垃圾清扫街道,居委会则是负责消毒。
到了下午时分,电网恢复了供电,居民们的生活秩序渐渐的开始恢复。
雨停了水也退了,但程知遇却没回来。佣人暂时没法回去,他需等有人照顾袁韵微才能离开。
程知遇在隔天傍晚才回到了老宅,他的车在路上时进了水,这会儿已经被拖去维修去了,他是让人送回来的。
他回来时付炽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枯枝残叶,他上前就拿过了她手中的水管,笑微微的问道:“是不是挺想我的?”
付炽去扫角落里的残叶,说道:“程总我真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自恋是病,得治。”
有了程知遇的帮忙,院子很快就被打扫干净。付炽到厨房里做起了晚餐来。暮色降临,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呈现出澄净的蓝色,巷子里宁静得不像是刚才被暴雨肆虐过。
程知遇端了一杯茶靠在厨房门边儿喝着,问道:“今天开店了吗?”
付炽摇头,说了句没有。现在大雨才刚过,受灾的人不少,恐怕少有人在这时候还有闲情逸致买花。
她择起了葱来,回头看了看程知遇,问道:“袁阿姨那边还好吗?”
“还好。”程知遇的语气淡淡的,“已经有人在那照顾她,有事会打电话。”
付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暖色的灯光下屋子里一片宁静。虽是谁都没有说话,却莫名的有几分温馨。
厨房里没多大会儿就传出了食物的香味儿,程知遇并未久站着,将杯子中的茶喝完后便出去打电话去了。但待到付炽炒好菜端出去,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通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大抵是这两天都没能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