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今天一早就出了门,付炽出去吃着阿姨准备的点心,便问道:“程先生今天有说中午回来吃饭吗?”
阿姨摇摇头,说:“没有。”
付炽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两人说完话没多大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付炽往外边儿看去,竟然是程知遇回来。
不是说他不回来吃饭吗?怎么回来了?
付炽的心里有些疑惑,起身往门口走去。她才刚到门口程知遇就进来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见付炽时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弄得付炽的心里有些不安,问道:“怎么了?”
程知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阿炽,医院那边给我打了电话,你父亲在半个小时前在医院过世了。”
付炽已经太久没有关注过宋新成的消息,这会儿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心中一下子涌起了复杂的感觉来。她到底同他没什么感情,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明明是她的父亲,现在她反倒是像一局外人似的。
程知遇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宋明珠联系不上,所以医院将电话打到了我这边来。我现在已经在让人找她了。”
他那次给了宋明珠一小小的教训,并未将她怎么着。但无法从付炽以及袁韵微沈与为那边拿到钱她的奢靡的生活过得艰难了起来,有段时间听说傍了一个外地老板,但现在直接没了音讯。也不知道是否还在洛合市。
付炽沉默着点点头。
程知遇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宋明珠,据说她和那个大老板回老家去了,而她的那些小姐妹都没有那个大老板的联系方式,她的电话也早已经打不通。
宋新成的葬礼十分简单,程知遇通知了程家那边的人,但那么一大家子人也只来了两个子侄而已。并且以要上班为理由匆匆的来了一趟便离开。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葬礼上他一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没有出现,冷清得连甚至没有几个人来吊唁。
付炽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下葬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有无尽的疲惫。
宋新成下葬后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醒来时程知遇在床前坐着,正温柔的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便说道:“醒了,已经睡了一天,饿吗?”
付炽还有些茫茫然的,隔了会儿脑子才清醒了过来,摇摇头,说:“不饿。”
程知遇没有问她是否难受,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说道:“起床走走吧,天已经黑了,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付炽应了好,随着他下了楼。她下楼时顾一新已经回来在客厅里坐着了,见着她脸上露出了些担忧来,随即又被她很快就掩盖过去,笑着说道:“醒了,今晚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我可有口福了。”
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外边儿忙碌,今天算是回来得比较早的。
付炽这几天都没见着她,在餐桌前坐下便问道:“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
“都挺好的。”顾一新回答。事实上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进展,他们要求见黄老大,但他那样穷凶恶极的人哪里是他们见得了的。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那女孩儿只能作为失踪人口处理,他们手中那点儿证据也只换来了让他们等消息。
黄老大身上背负的大案太多,大抵还轮不到这一件案子上。顾一新搬出了自己记者的身份,但那边更是以不接受任何采访为由拒绝了他们。她这些天虽是一直在外边儿跑,但却没有任何进展。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能等,但那家人却不能等。他们的经济本就匮乏,如果不是程知遇资助,他们过得恐怕更加艰难。哪里有太多的时间去打这持久战。
她在外边儿跑没有进展的事儿程知遇是知道的,他给付炽盛了一碗汤,淡淡的说道:“这种事儿只能慢慢来,急也急不得,会有一定的程序。”
警察那边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班了。黄老大所犯下来的事儿,没有哪一件不是惊天骇人的大案。一时半刻确实顾不上顾一新他们。
顾一新悻悻的点点头。
程知遇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如果打算留下来,可以去找乔申,他那边会安排合适的工作。”
他已经看出了顾一新他们的窘境。
顾一新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举起了面前的水杯来,说道:“程总你果然人帅心善,我先干为敬了,在这儿郑重的替他们一家谢谢您。”
她这客气得就跟应酬似的。
她其实是挺想站起来给程知遇鞠一个躬的,但眼前的饭菜好歹让她清醒了点儿,好歹程知遇还得叫他嫂子呢。
程知遇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少在背后骂我就好。”
顾一新摸了摸鼻子,说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骂您。”
她以前没少骂他周扒皮,黑心的资本主义。
程知遇也不点破,示意在一旁抿唇笑的付炽喝汤。
今晚的晚餐吃得早,因为程知遇帮忙解决了顾一新担忧的事儿,她的心情变得极好,找了一部搞笑的电影要同付炽一起看。
付炽很有兴致,让阿姨给他们准备了零嘴儿。
但两人还没开始看电影,顾一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稍稍的犹疑了一下之后往外边儿去了。
她出去没多时就回来,付炽还没问她什么事她就歉疚的说道:“阿炽对不起,我有点儿事得出去一趟,陪不了你看电影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顾一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匆匆的就去开车去了。
外边儿下着毛毛细雨,顾一新开着车有几分心浮气躁。刚才的电话是白榆打来的,他竟然到洛合市来了,她那天虽是说自己出差,但却没说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她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