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冰凉,带了些湿意。
付炽刚才进来时未发觉,这会儿开了灯,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满是汗。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还未完全敛下去的阴翳。刚才蓄势待发的身体松懈了下来,他松开了付炽的手。
付炽几乎是立即就收回了手来,他那一抓太用力,她的手背上一片通红。
程知遇用力的摁了摁太阳穴,哑着声音说:“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付炽哪想到会这样儿,点点头马上就要离开,却又听程知遇问道:“手没事吧?”
付炽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匆匆的出了房间,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她并未再在客厅里呆,直接回了旁边的客房,然后锁上了门。她像是撞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背靠在门上久久的发着呆。
如果她没猜错,刚才那会儿,程知遇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付炽的眼前浮现出他那满头的汗以及那张带着阴翳的英俊的脸来,好会儿才走到床上缓缓的躺了下来。
明明已经很晚了,但她却完全没有睡意。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程知遇才会出了满头的汗。
她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同他见面时的场景来,她没有再想下去,闭上了眼睛。
而旁边房间里程知遇起身靠在床头,拿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冷漠,侧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
一支烟没多时就抽完,他摁熄了烟蒂,脱掉身上的浴袍,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很快就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来,他的身影投影在门上,被水雾模糊成了一团。
付炽第二天起得很早,找出了程知遇丢在玄关处的钥匙,下楼去买菜和米。
她不知道这儿的菜市场在哪儿,见前头有老太太拉着小推车,估摸着是去菜市场,便跟在人的身后。
老太太大概以为她是哪家想小保姆,十分热心的告诉她哪家的菜比较新鲜,哪家的肉便宜。
付炽起得早,买了米和菜回到程知遇的公寓也不过才八点。程知遇竟然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里打电话。见着付炽拎了一小袋米和杂七杂八的菜回来,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上前将东西接了过来,问道:“去菜市场了?”
付炽唔了一声,点点头,说:“家里什么都没有。”她说完抬起头,程知遇已经将东西放在了桌上,正看着她。
付炽往脸上摸了摸,自言自语的说:“我脸上有东西?”
程知遇收回了视线来,慢悠悠的说了句没有。他的感冒好了许多,声音也没那么哑了,稍稍的顿了一下,问道:“早上吃什么?”
付炽从外边儿带了豆浆油条包子和粥回来,都还热气腾腾的,她一一的摆在了桌上,说:“就这些,要是不想吃我重新做。”
这会儿再慢慢的熬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程知遇倒是未有任何意见,坐到了餐桌旁。他虽是在生病,但工作丝毫不少,吃过早餐便去了书房,开始处理起了公事来。中途还有人送了文件过来,是付炽给开的门。
付炽这一天都很闲,程知遇的感冒虽是还没好完,但事儿却并不多,能自己动手的绝不会叫她。
她没事儿可干,从他的书房里找了自己感兴趣的书来,窝在客厅里翻看着。直到五点才去做饭。
鸡汤她是从中午就已经开始煲的,只需把米饭焖上,再炒俩菜就行了。
吃饭时还早,程知遇好像没什么胃口,吃得并不多,吃完饭就直接回房间去了。
付炽收拾完碗筷,就见他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见着他这样儿她不由得一愣,问道:“你要出去吗?”
程知遇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说:“今天你不是挺闷的么?带你出去走走。”
他说着便往玄关处走去。
原来直接百无聊赖的样子他都看到了。付炽在一瞬间红了脸,解释说:“我没有觉得闷,只是不习惯那么闲着。”
她就很少有那么闲的时候。
程知遇已到了门边儿,打开了门,说:“是我觉得闷,付炽小姐可以赏脸陪我下去走走吗?”
他的唇角含笑,绅士风度十足,身上自带着长期养尊处优的矜贵,英俊的脸上有疑似温柔的东西,令人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