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冷笑地看着石台上被绑着的众人,身侧还有三个人,一个身形和李汉涛差不多的消瘦老汉,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中年汉子。
视线再转,我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仔细看,竟然是那两个白事人和田振,他仨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屏住呼吸,想着再靠得近一点,看清楚他们究竟再在干什么。
一步,两步……
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李汉涛手里的棍状东西,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很关键,或许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不曾想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啪嚓——”
我浑身一颤,赶紧停下,屏住呼吸,然而还是马失前蹄,四个人几乎同时望向我这边。
我一心慌,后退了两步,结果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站在李汉涛身后的消瘦老头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角度还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他的双眼竟然是血红色的。
李汉涛和两个面无表情的汉子速度极快,冲过来先是把我双手反捆起来,然后像扔皮球一样扔向了石台。
摔得我忍不住“哎哟”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李汉涛找我冷冷一笑,听声音看表情,简直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人。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两个白事人和田振的脖子上都有个血窟窿,整个身体泡在了鲜血里。
“你真多事!”李汉涛晃了晃手里的棍状东西,然后走到张向卫身前:“轮到你了!”
“求求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李汉涛冷笑两声,“能帮助我爸爸延年益寿,是你们的福分——要怪的话,就怪你们父母吧!当年生你的时候,没把握好时间,让你们七月十五出生。”
他把张向卫拖到台子下,举起手里的东西朝着张向卫脖子就插了下去。
“慢!”情急之下,我大吼一声,“这都是封建迷信,你们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我喊得声嘶力竭,然而他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伴随着张向卫一声惨叫,鲜血从她脖子上喷射出来。
这时候,消瘦老头走到一侧的石桌前,弯腰拜了几下,我这才看到那边还有个小石桌,上面摆着一尊奇怪的石像——我的角度看不到石像的模样,却能看到石像有两个大脑袋。
双头神像?
记忆中好像没有这样的神。
等到消瘦老头拜完,回到刚才站着的地方,李汉涛才转过身看向石台上剩下的人。
几个女人瑟瑟发抖,王玉珏夫妇紧紧靠着王曼昱,想把她挡在身后,爱女之切可见一斑。
中年男人夫妇则低着头,紧闭双眼,应该是昏厥了过去。
“现在轮到下一位——放心!黄泉路上不分先后,不按年龄,大家都有机会,你们不知道为了这一刻我们准备了多少年嘛?”
我想拖延时间,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肯定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喊破喉咙也白搭,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我期待有奇迹出现。
“多少年?”我没话找话地回道。
李汉涛十分高傲,感觉他并不在意我想干什么,似乎还很想一吐为快,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
“三百年啦!”
虽然我的目的就是想引着他说话,至于说什么,并不重要,可听他这么说,还是刺激了本能的好奇心。
“这……这怎么可能?”
“你们应该很荣幸能来到我祖先摆下的祭台——阴魂祭台,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这栋楼上一任的主人是个叫哈里斯的法国人,哈里斯是从一对隐国老夫妇手中买下楼房的,而这对隐国夫妇当年在选址盖楼前请过当时一位著名的风水师,那人就是我太爷爷。”
这一瞬间,我感觉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就要在我脑海里拼接起来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他们预谋好的。
“你太爷爷故意让那对隐国夫妇把楼盖在这里,就是为了今天这事?”
李汉涛微微点了点头:“我太爷爷归天时九十八岁,我爷爷九十五岁那年还健步如飞,我知道祭台上的两个家伙认识我爸爸,但他们肯定不知道我爸爸也已经八十三岁,这都归功于阴魂祭台和纯阴命格人的魂魄。”
这话再一次让我一惊,扭头看向李汉涛的父亲。
他只是消瘦了些,头发几乎全黑,腰杆也笔直,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他已到耄耋之年。
我本想说他们这么做是犯法,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事已至此何须再说废话!
“现在轮到你了!”
李汉涛用舌头舔了一下手中棍状物上的血,朝着王曼昱走去。
王玉珏夫妇拼命往前挤。
“你们……你们杀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闺女,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李汉涛丝毫没有手软,抓住王曼昱的衣领,直接拽了过去。
“你们俩和那小子一样,自认倒霉,算是陪葬吧!”说着举起手里的东西,就想插向王曼昱的脖子。
“混蛋!你们……你们不得好死!”我大吼一声,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李汉涛似乎不为所动。
我感到无比绝望,更是心急如焚,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以这种方式惨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滋味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王玉珏夫妇相继哭晕过去,王曼昱使劲咬着下嘴唇,怒视着李汉涛,巾帼不让须眉,而我则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听到了一声闷哼声,听声音却不是王曼昱发出的,而是李汉涛。
怎么回事?
我赶紧睁开眼,就看到李汉涛的手僵在王曼昱的头顶上,他表情有些扭曲,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看着还在使劲想插下去。
可是手没法下移一寸。
一个激灵后,再次看去,就看到一双半透明的小手从王曼昱头顶伸出来,握住了李汉涛的手腕。
看到这一幕我不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狂喜不已,我知道是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