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处的三层小楼里,正有两人远远的看着。
为首的三十岁上下,另一个稍显年轻,左脸都有一个图纹,只是一个为紫色,一个为红色。
“钟大人,没想到来了条大鱼,如果抓住他,您这执事的位置恐怕还要再涨一涨。”
钟执事拂须道:“切不可本末倒置,大鱼?顶多算个添头,还是身后的人更加重要,人没到手前,万不可大意。”
“属下懂了,谨遵钟大人教诲,可是,钟大人不怕那两个毛头小子闯进去,看出什么?”
“你也说了,那是两个毛头小子,就算真看出来,还能翻天不成。”
“你也不用如此拘谨,先不说你是薛长老得意弟子,日后前途必然远大,再者,我们虽堂口不同,但却联系紧密,加上此次任务,想必不久,我也要称你一声大人”钟执事道。
年轻人惶恐道:“此次任务完全是钟大人领导有方,谋划出众,加上周大人劳心劳力,属下只是过来帮点小忙,没给大家添乱就是我最大的功劳了,今后若真如钟大人吉言,王某也绝不忘钟大人的栽培。”
钟执事满意的笑道:“哈哈哈,我就说薛长老的三个徒弟,就你是最有天赋的,今后也一定是最出色的。”
王姓青年一脸感恩。
现在,对面的守门员见胡宇想要硬闯,伸手摸向后腰。
陈默心想:这个动作,好像在哪见过?
周先生见此,没有反应,并且示意自己手下不要妄动。
胡宇见状,长驱直入,正要推门而入,就听见。
“胡少爷,且慢!”
可是胡宇哪里惯着,直接推开大门。
吱!
大门打开,胡宇好似才听见有人喊他,回过身去嬉皮笑脸地答应:“研小姐,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趁着这个空当,陈默走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花灵儿见此眼前一亮,然后狠狠瞪了胡宇一眼。
“胡少爷,请自重!”花研矜持道。
随花研一起的,除了刚才的老嬷嬷,还有一位美妇人领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那个美艳妖娆的妇人,穿着极其大胆,胡宇以前从来没见过,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小小的个子,背着把短剑,怀里抱着把长剑。
妇人还不开口,花灵儿乳燕归巢一般冲过去,高兴的喊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妇人面色不愉道:“灵儿,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此没有规矩!”
暗中流口水的胡宇瞬间收起了所以想法。
失态的不止胡宇,看门的以及周围的家丁都在暗自咽口水,就连周先生也难掩眼底的火热。
花灵儿辩解道:“我只是邀请他们来做客的,谁知道他非说自己是神医,要给爹爹看病,还不收钱,人家太热情了,我拦都拦不住,这可不怪灵儿。”
胡宇已经对花灵儿翻脸不认人习以为常。
这时,陈默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面色难看。
胡宇上前询问:“怎么样?”
陈默摇了摇头。
看不出?还是治不好?无论哪种情况花灵儿都无法接受,失望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后恢复如常。
陈默默默的留心场上几人,周先生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只是他的手下呼吸变换之下好像是松了口气。
他确实拿不准,因为花老爷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中毒日久,这个毒已然拔除**成,应该是周先生所为。
但是,重要的不是毒,而是他的状态,不是中毒能够解释的,气息介于有无之间。
所以,陈默判断,毒只是表象,内里一定还有自己没看明白的东西。
医到用时方恨少,自己为什么不认真学习!
心中自扇两个巴掌。
美妇人圆场道:“看来,小神医跟周先生有些误会,我已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周先生也不要跟小辈置气。”
“哈哈,沈夫人开口,在下自当遵从。”周先生开心道。
见看向自己,陈默也只得点头。
胡宇更不用说,从始至终眼神就没离开过花研。
花研也确实生得好看,弯弯秀眉,丹凤眼,粉色长裙,杨柳腰,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美丽娇艳。
胡宇自己也不知原由,只觉得花研比以往更加好看了。
不消片刻,众人到了桌前,纷纷落座。
从交谈中得知,那七八岁大的孩子是沈夫人的徒弟,叫石天。
陈默又瞧出一点端倪,只是不敢确信。
胡宇也说得出做得到,咬着牙给周先生斟酒道歉。
周先生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不与小辈一般见识的话。
气得胡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切还算和气,只是不见花家真正的女主人。
这时,石天吃完离席,还拉着花研道:“研姐姐,我们一起去花园里玩。”
花研好似并不想去,实在是被拽的没办法了,才答应下来。
胡宇连忙应声说道:“我也一起去!”
花研红着脸道:“胡少爷,天色渐晚,还是早点回去吧。”
花灵儿解释道:“我帮胡宇准备了一间房,今天他就在我家住。”
谁知,沈夫人喝道:“若是被人知道胡少爷在花家一夜不归,你置你姐的名节于何地?”
陈默拍了下胡宇,胡宇心有不甘,却还是说:“对对对,事关研小姐名节,不能大意,等我安顿好我兄弟,会自行离去的。”
众人纷纷离席,一个家丁引着陈默和胡宇去往住处。
途中,胡宇开口道:“花府的家丁我见过不少,你看起来有点面生啊。”
引路的家丁步伐一滞,连忙笑着说:“小人进府不久,胡少爷自然不认得小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胡少爷?沈夫人也只是让你带小神医去客房。”胡宇问道。
家丁冷静的回道:“胡少爷说笑了,我刚进府时,众人都说您气宇轩昂,与大小姐天生一对,您今天来,花府上下都传遍了。”
胡宇登时不疑有他,大笑道:“哈哈,是吗?不得不说花府的人就是有眼光!”
陈默扶额,心中长叹,不愧是他。
另一边的花灵儿面色阴沉的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苦口婆心道:“小姐,你这是何必呢,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会离开。”
花灵儿开口道:“他们想要的太多了,花家可能付不起。”
“你做的事,夫人知道了。”王嬷嬷道。
花灵儿生气的说道:“你到底是师父的人,还是花家的人?”
王嬷嬷脸色一变,皱纹更加深邃了,坚定的说道:“老奴是小姐的人。”
“那你还出卖我?”花灵儿问道。
“老奴只是希望小姐平安,你只有在沈夫人身边,你才是安全的。”王嬷嬷眼中泛起晶莹。
花灵儿狠心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一心向我的?”
“老奴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唯有把小姐当做自己亲孙女一样看待。”
花灵儿停顿半晌,似乎做了个决定,说道:“我听父亲提起过你的故事。”
王嬷嬷浑身一震。
花灵儿接着说:“我愿意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王嬷嬷附耳倾听,听完,久久不语,两行浊泪缓缓流出。
陈默进了房间不久,胡宇也离开了。
将大门关闭,盘坐在床上,运转养生经。
不一会,内力萦绕全身。
陈默的喉头不停滚动,突然,张嘴一吐。
一只半寸有余的淡红色虫子从陈默嘴里吐出。
陈默眼睛蓦然睁开,伸手快速抓住空中小指粗细的虫子。
虫子在掌心不停蠕动,好似要钻破手掌,回到陈默体内一般。
陈默连忙运转内力在手心,包裹住满嘴尖牙的红虫。
炼尸虫?!
非常阴邪的一种蛊虫,从千毒百蛊中才能孕育一只。
附着在尸体中,用特殊法门炼制七七四十九日,能变成供人驱使的傀儡。
陈默瞬间明白了,当即咬破手指,滴下一滴血,喂给炼尸虫。
炼尸虫好似色鬼见到美女,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津津有味的吸食血液,一眨眼,血液就消失不见了。
背上的红色更深了半分。
果然如此,也不再犹豫,张嘴把炼尸虫吞了进去。
因为,炼尸虫必须要用特殊的器皿来承载,否则三刻之内就会自然死亡。
除此之外就是用鲜血喂养,陈默觉得不方便携带,就直接放身体里养着。
虽然抛开本身的炼尸特质,此虫仍然剧毒无比。
但是养生经却能化解此毒。
他们以为陈默在花老爷身上看不出,就放心大胆的下在陈默体内。
甚至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虫还在酒杯中就被陈默发觉,为了不打草惊蛇,就装作若无其事。
虫一进肚,陈默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期间甚至让胡宇给花灵儿传递了信息。
夜静如水,陈默轻轻掠过,荡起层层波纹。
以陈默的轻功,想要不被人发觉,太容易了。
还好晚上没人守着,想想也是,白天要拔毒治病,是怕人打扰,晚上还守着,目的就太明显了。
陈默一进来就发现那扇白天就打开的窗,到现在还没关上。
或许周先生就在隔壁,所以才如此放心,连暗哨都没有。
陈默走到床前,黑暗中...
双目紧闭的花老爷。
瞬间睁开双眼,发出幽幽绿光。
陈默暗道不好,没想到炼尸进入了最后阶段,到了这个阶段已经可以与炼尸人共享视线。
若陈默所料不错,此时看着自己的不是花老爷,而是周先生。
此时仅一墙之隔处正在炼尸,加深人与虫之间的联系,做到心意相通,引导炼尸虫彻底掌控躯体。
好在活人炼尸法炼制出来的人傀,实力并不出众,况且,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完成。
花老爷身上的毒基本已经被炼尸虫蚕食殆尽,气血干枯,面色惨白,体内尽是虫卵,此时的虫与人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之后子虫会吃空五脏六腑,母虫又慢慢吃掉子虫,这会在一夜之间发生。
最后剩下的母虫就以炼尸人喂养的血食为生。
花老爷已经死了,准确说,几天前就死了,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气息,是炼尸虫成长到成虫后,依附在花老爷身体的假象,而且这个假象会一直存在。
以前觉得师父在讲恐怖故事,没想到真的会发生在眼前。
只是陈默怎么也想不通,这帮人短短几日,已经接近完成,与自己所知的时间相差甚远。
来不及细想,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被包围了。
“不愧是逍遥老鬼的徒弟!”
推门走进来两个中年人,一样的服饰,一样的图纹。
不对,那隔壁是谁在炼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