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妖知道,仅仅是影响真血宝鼎收摄的节奏,这还不够,它必须尽快脱身。
说不得它的风雷双翅没命地向前一扇,两只鹏爪探出,重重地蹬向凝实了些许的大鼎。
这就是兽修们得出的另一个经验,哪怕是真血宝鼎的投影,只要吸收了兽修精血,就会变得如若实物。
如此的特性,可以保证被摄进去的兽修,根本不能穿空逃走。
鹏修不是以急智见长的种族,但是这鹏妖遇到了真血宝鼎,仓促之间应对得无比正确,至于这原因……不提也罢,它背都背得下来了,说多了全是血泪。
两只粗壮的大腿下,鹏爪重重地蹬上了真血宝鼎,它借着这股力道,没命地大叫一声,竟然一个侧翻,没命地折向逃走。
这个力不是白借的,它的双爪已然开始冒烟,并且在急剧地萎缩着,怎么也得将养几日,才能恢复过来,真血宝鼎是实实在在的兽修克星。
但是受点伤,总比丢了小命强,它头也不回地电射而去,嘴里还在大叫着,“以众凌寡,真不要脸。”
它跑得是如此仓促,又撞开了一个战阵,这时候它就顾不得不伤战兵了,直接将一个灵仙撞得化作了一团血雾,另两个灵仙也骨断筋折,向地面掉了下去。
总算还好,官府的战兵系统训练有素,旁边抢出一个灵仙,接了一个人。还有一个是横着飞的,却被一个天仙战士卷住了。
“大欺小的畜生,”人群里传来一声冷哼。走出一个戴了面具的人,一招手将天上的宝鼎召回,冲着远方冷哼一声。
楚仙白?陈太忠可是没想到,飞云楚家的族长,竟然也赶了过来,说不得怪怪地看他一眼,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喜欢露脸呢?上次是戴了斗笠。这次却是戴了面具。
楚族长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楚家身为抵抗兽族的旗帜,深为兽修所痛恨,经常遭遇偷袭,而楚族长的目标又是最大。
按说他此番不该来。但是楚家能祭起真血宝鼎投影的修者,也仅仅只有三人了,其中楚家的太上还不怎么出门。
孔令奇遇险的时候,楚仙白正在左近,看到顶级求助焰火,他想也不想就赶来了,反正现场有战兵,又有一个可以牵制鹏妖的天仙,他就直接祭起宝鼎报仇。
感受到那天仙的目光有点怪异。他也抬头看一眼,然后身子腾空,缓缓地话。“阁下见过我吗?”
“呵呵,”陈太忠轻笑一声,他不知道楚仙白为什么要带面具,但是人家既然带了,他就不会点破,而是一摆手。“你们待着吧,我去追那厮!”
“别走!”官府那巅峰天仙着急了。今天的事儿搞得这么大,你这肇事者怎么能一走了之?
陈太忠根本不听他的,身子一晃,直接冲着远处追了过去——那鹏妖现在受了伤,他正是该追上去打落水狗。
“嗯?”楚仙白冷哼一声,淡淡地看着那巅峰天仙,“你还真是跟兽族勾结了?”
“楚上人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巅峰天仙冷哼一声,对方修为虽然不如他,但是楚家的名头实在太响了,他只能悻悻地回答,“他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怎么能一走了之?”
“他是去追那畜生去了,”楚仙白不满意地话,声音还不小,“你身为人族战兵,只看到人族惹事,看不到妖修大欺小?”
“谁说我看不到的?”巅峰天仙一听就急了,楚家人要说他是人奸的话,对他的影响可是大了,“我是在维持秩序!”
“维持秩序就是对妖修绝不还手?对人族绝不放过?”楚仙白冷笑一声,然后一甩手,“真是见识到了,佩服!”
巅峰天仙也被弄得没话说了,好半天才悻悻哼一声,“我是担心他逃跑……他区区一个初阶天仙,打得过鹏妖吗?”
“好端端的高阶天仙,被你认作初阶天仙,”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声冷哼,正是孔令奇不屑地看过来。
他刚才受了伤,现在服下药,已经好多了,此人在归附楚家前,曾经横行中州很多年,有自己的望气之术,刚才曾细细地打量了那个陌生天仙的修为。
他也深恨战兵不作为,少不得就要说两句风凉话,“看来你不但脑子糊涂,眼睛也不好用。”
“姓孔的你说话客气点,”巅峰天仙恼了,“就算他是高阶天仙,杀得了中阶的妖修?”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孔令奇其实不怎么爱说话,他是真的看对方不顺眼,“起码人家敢去追!有胆子追,我呸!”
“你呸谁呢?”巅峰天仙更火了,“他去追了?他跑了!要不咱们赌一把……他要不回来,这事儿算在你头上?”
“我楚家不怕多这点事,”楚仙白冷笑一声回答。
巅峰天仙彻底无语了,好半天才哼一声,“那我等着他斩了妖修回来……”
此刻,陈太忠正一边隐身赶路,一边跟纯良合计,“能追上吗?”
“我自家的火,能感觉不到吗?”小白猪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又是一只大补的食物,“它若是老实驱除,也就算了,非要强行封住火毒,起码一两天之内,我能感应得到它。”
赶上去该怎么办呢?陈太忠琢磨一下,这妖修还真不好杀,身体真的太硬了,是他这种近战气修的克星,“鹏族怕毒吗?”
“怕毒,”小白猪很干脆地回答,“不像我们麒麟,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这样才算不怕毒?陈太忠无语了,好半天才问,“跟人族相比呢?”
“这个……差不多吧,”纯良还真不是很了解鹏族,“鹏族死于剧毒的很多,我老妈说,上古时期,鹏族曾遇到一种可以传播的毒,死伤无数。”
这是……禽流感吧?陈太忠想一想,又问一句,“那鹏族还怕什么呢?”
“还怕什么……”纯良又迟疑了,它其实对兽族了解得不多,想它一出生,就基本呆在翡翠谷里,最大的知识来源,就是听妈妈讲故事。
好半天,它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按照我的经验,鹏族的肚皮应该比较软。”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太忠眉头一皱,追上去之后该怎么杀啊。
好半天之后,他才叹口气,“追上去再说吧。”
无论如何,他要尝试一下诛杀此鹏妖,此妖不但欺压人族,还有恃无恐地大欺小,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他要不试一试,念头真的不通达。
听他叹气,纯良也不好意思说话了,毕竟它是神兽,这点小常识都不知道,还想吃对方的精血,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好半天它才猛地喊一嗓子,“哈哈,我想起来了,鹏族的嗅觉不行!”
“嗅觉不行?”陈太忠扬一扬眉毛,这倒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没错,”纯良很肯定地回答,“鹏族眼睛好……眼睛太好了,所以嗅觉不行!”
果然,这世道还是公平的,陈太忠默默地点头,鹏族的身体素质,他看着都羡慕,除了脑袋瓜有点不太灵活,真的没啥缺点了。
地球上的食肉飞禽,大多也是如此,猎杀食物都是靠着在天空翱翔,现地面的猎物,不用像狼啊老虎啊什么的,还得靠部分嗅觉,来寻找猎物的踪迹。
那鹏妖飞出去八百余里,来到了西雪高原,这是鹏族的地盘,对它来说就算安全了,它被一群小蝼蚁伤了,一肚子火没处现,直接找个悬崖上的山洞钻了进去。
“待我伤好之后,必报此仇,”它咬牙切齿地话,然后化作人身,在洞里静静地打坐,以求尽快恢复。
它身上的伤势,其实不算太严重,左右不过是一口精血,双足也被化去不少精血,以及翅膀上的一刀。
这些伤势,几天就能养好,最麻烦的就是翅膀上这一刀,不但愈合得慢一点,里面还掺杂了些许的异种火毒,驱除起来不太容易。
它在洞中打坐,并没有任何的防范,不成想打坐了没多久,就猛地想起,自己还是灵兽的时候,翅膀也曾经这么断过一次。
那一次,它是非常无辜的,不过是路过了一个雌性鹏修的洞口,那雌性鹏修脖颈颀长,羽翼细密油亮,双腿粗壮,算是一等一的漂亮,有不少鹏修欲与她双修。
然后,它就被一个雄性鹏修暴打了一顿,不但拔光了它的尾羽,还折断了它的左翅,它将养了三个月才好,接着又出门躲了两年才回来。
这是耻辱的回忆,不过那只雌性鹏修,真的很漂亮啊,可惜她在一次与猛犸的大战中,受了重伤,回来之后不久就死掉了。
那难忘的青葱岁月啊……它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只雌性鹏修,她在冲着自己笑……
洞外,两条影子在蹑手蹑脚地忙碌着,纯良看着陈太忠洒下各种药末,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细声问,“老易给了你这么多毒药……这大妖我还能不能入口了?”
“不光是老易给的,也有些别人的,”陈太忠很随意地拎出一个粉红色的玉瓶,洒在洞口,“比如说这个,就是月古芳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