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听,此刻哪怕是他口吐金莲说出朵花来。她都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
见她这副模样,轩辕朗也未强说。而是缄默的坐在她的身旁,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也低垂着全无往日的璀璨。看的任凭是谁都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可叶灵灵却视若无睹,顷刻间大帐内死寂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朗终是忍不住看着她,问道:“灵儿,你当真不愿听我的解释?”
他说的是我,而非朕果然是心中有愧啊。
连平素的称谓都换了,叶灵灵想着唇角扬起一抹讽笑。不言不语,就怎么枯坐着。
轩辕朗一面观察着她的神色,一面低声缓缓道:“我的意思原本是定下旭王,可是这大君死活不同意。最后,愣是以两族联姻作为筹码。灵儿你知道的,我也很多无奈之处,况且左右不过是娶一个女子。我像你保证,娶回宫以后她和黄妃那些人一样。绝不会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甚至我连见都不会多见她一面。”
说完为怕她不信,还伸手准备起誓。
见他如此,叶灵灵才回身过来打断道:“也不怕忌讳,还当真要发誓。”
他当然不怕,想他轩辕朗这一生最不怕就是对她发誓。
反正无论事实如何,他的那颗真心都是誓死不变的。发个毒誓又算得了什么!
瞧着他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叶灵灵倒是责备也不是,不责备也不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长长叹息了一声。起身往窗边走去。看着草原上骄阳似火明媚如光的模样。
她心中更是唏嘘一片,没由得就想到了那曾经聚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卫子夫身上。
倘若陈阿娇活的久一些,知道曾经宠冠后宫风光无限的卫子夫。不过也落得和她一个下场,甚至比她更为凄惨。她会不会觉得此生也不冤枉了?
人人都说最无情的乃是帝王心,那轩辕朗呢?
他这颗坚硬的帝王心又究竟会爱她多久,宠她多久?
这样的问题,以前叶灵灵总是逃避着不愿意去想。如今事到临门呢,却不得不想。可越想心中便不免越发的悲楚凄凉。
看着她这副模样,轩辕朗只觉得胸口生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疼的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眼前的人。
就在这时,叶灵灵却深深的回望了他一眼,道:“皇上,你不必多做解释了,臣妾都理解。你先回吧。我有些乏了,想睡会。”说完还未待他回应,便直接朝床榻走去。
轩辕朗呆呆的立在窗前,此刻的他很想脱口而出:“那我陪你。”
可惜叶灵灵并未给他这样的机会,因为下一秒,她已经唤来绿柳为其更衣。虽然未说话,可满脸的冷色,俨然一副下逐客令的模样。轩辕朗是何等的聪明,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含义。
回头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最终缓步离去。
他前脚刚出大帐,绿柳便满脸疑惑道:“娘娘,究竟怎么了,这刚刚不都还好好的吗?”
绿柳当真奇怪极了,按理来说这皇上如此疼爱自家主子。两人是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而且这丽秀公主不也许给旭王了吗?想这她忽然反应了过来,捂着嘴惊讶道:“娘娘,难道是”
不同于她的震惊无比,叶灵灵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木已成舟,她惊讶又有什么用呢。
“这,丽秀公主当真是”绿柳估摸着准备了许多话骂人的话,可碍于叶灵灵的眼神。最终还是只得咽了回去。可满脸的委屈,却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见她替自己委屈成这样,叶灵灵倒心头稍微舒展了些。
将她一张拧巴的小脸了扶平后,温和的自嘲道:“柳柳,你知道先帝为何如此爱先皇后吗?”
显然绿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蒙圈了。整个人愣了愣,小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娘娘,奴婢不知。”
“很简单,因为先皇后去世的早,倘若她还活着的话。看着她年华老去的模样,先帝大约就不会如此念念不忘了。人啊,失去的永远比拥有的更永椎不朽。”叶灵灵淡淡的说着。
面上的悲楚却怎样也掩盖不住,平日里那一双耀眼的桃花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一层灰霾般。
美艳依旧,却再无那明艳动人的光芒。
她这番话绿柳并未听明白,一脸懵懂的望着她。可一直守在帐外的男子,却听得无比明白。那些话,那些字像是千金重担般。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间,仿若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一般。
有了丽秀公主这档子事,此次草原春猎之行也变得没有那么愉快了。众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当然细看之下这怪的又各有不同。叶家、旭王和清河郡主这边,自然是心疼叶灵灵为主。
而九王、靖王这边则是以看热闹不怕事大为主,他倒是很希望叶灵灵为此大发雷霆。让轩辕朗从中选择,他笃定轩辕朗最后的选择一定是草原的丽秀公主。
所以才有那句,百岁无忧,容华一生的承诺依然有效。
不过让他颇为遗憾的是,叶灵灵很淡然,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淡然。后面的日子,她依旧得体端庄的笑着。好似半点也不在意,以至于连草原大君对她都不免连连称赞。
更扬言说丽秀一定要跟她多学学才是,可轩辕朗却知道她这种淡然背后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在草原上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尤为不好。
好在没过多久这草原春猎总算是结束了,丽秀公主自然也带着大君众多的嫁礼。随着他们一同返回了大都之中,一路上叶灵灵都没说什么。
轩辕朗也只是沉默的陪着她,丽秀公主见此想要与他们同坐一辆马车。
不料却被轩辕朗明令拒绝道:“皇后有孕,不宜人多嘈杂。公主还请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中。”
这丽秀公主大约从来没有被这般拒绝过,面上很快浮现出一丝怒意。一双眸子也不甘心的瞪着轩辕朗,可轩辕朗却视若无睹。放下车帘便命人策马而走,丝毫没有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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