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何意,傻子都听得出来。何况是旭王殿下,只见他脸色顿时惨白。立马双膝跪地,叩首道:“皇上言重了,臣万万不敢。臣今日前来不过受了叶大将军所托,他老人家听闻娘娘惹怒天颜。甚为担忧可又心是外臣,而无能为力。唯有拜托臣前来探个究竟。”
见他不语,旭王殿下又接着解释道:“昔日战场,臣还欠着他一份情谊。不得不还,故而才不便推迟。因此这才犯下这等糊涂事,还望皇上可以宽恕臣啊。”
旭王就是旭王,他深知此事若是不求情。轩辕朗只怕会误会更深。甚至觉得他为了叶灵灵,不惜于他作对。可倘若他先替自己求情了,轩辕朗倒不会太为生气。况且,他还是打着叶大将军的幌子。
要知道他自个因担忧叶灵灵而入宫见面,和欠着叶大将军人情而不得不入宫见叶灵灵。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谓是天壤之别。在轩辕朗心中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当然此事孰真孰假,那就是后话了。况且,旭王笃定。就算在来不及串供的情况下,轩辕朗问叶大将军。只怕他也认下这事。因为此事不但关系这他,更关系着叶灵灵,和叶家满门。
故而,他才敢如此一说。
“哦,是吗?皇后,旭王殿下此话可当真?”只可惜,他明白的。轩辕朗又岂会不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去问叶大将军,甚至连她身边的绿柳也没问。
反而是问了叶灵灵,这个如今最不会扯谎,最不善于掩饰之人。
素素见状打了个激灵,嘴角微微颤抖了下。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应道:“回皇上的话,自然是真的。臣妾,也没想到爹爹竟然如此关心臣妾。”
何谓谎言的最高境界,那一定是假话里面掺杂着真话。既然太皇太后已经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么若是叶家的人,甚至于静和长公主全然不知情。一定是假的,这个时候她若还半点不计较,一心赞扬叶家的人。
那必然也不是真话,故而,掂量了片刻素素才说出刚刚那番话。既符合她的心情,也表示出旭王殿下并没有说谎。此事若是换做一般人在他们这天衣无缝的配合下。
大抵就该相信了,可偏偏轩辕朗并非一般人。更为重要的是他原本就是听到风声,才闻讯赶来的。若是这两人同他说实话,其实或许还没什么。
毕竟谁落难时,不想找个朋友帮衬一把啊。可偏巧他俩都在说谎,还说的如此默契。竟颇有当年,她与九王在大殿上倾城一舞的架势。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叶灵灵与九王是在舞曲上配合无双。
如今眼下这两人,竟是言语间配合无双。无疑这两者之间,后者更为让轩辕朗生气。尤其是他和叶灵灵,前不久才因为言语不当而争吵了一番。
“好,好,很好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轩辕朗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好,反而愈发的阴冷了不少。看的素素、旭王殿下、绿柳三人心头同时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但谁也没敢多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直到轩辕朗自个怒极而笑了起来:“皇后、旭王、还有你绿柳。你们一个个都当朕是傻子吗?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旭王你是如何进宫,因谁的要求进宫。难道当真需要朕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说出来吗!?”
这,这,显然绿柳让旭王殿下进宫帮忙的事情暴露了。而素素曾经最担心的弄巧成拙也发生了。
可奇怪的是,事到临头了。素素却忽然不怕了,大约是最坏的结果已不过如此。
还能怎么坏?故而,她这次再无半点惧怕。反而是直言不讳道:“没错,是我像旭王殿下求助的,但事情并非皇上想象的那般。还有此事都是我一人的主意,绿柳和旭王殿下不过是被我牵连罢了。还望皇上勿要责怪他们。”
呵,倒是挺会大包大揽的嘛。怎么当真以为她是皇后,他便奈她不何了?
其实按照轩辕朗的个性来说,只要叶灵灵肯服个软。不要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旭王自有办法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偏偏这丫头愣是选了个最下策的做法。
而且,她接话还奇快,硬生生将他准备好的话给堵了回去。旭王见状,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看着面色已呈现铁青色的轩辕朗,更是心头大叫一声不好。
正欲说话,不料,他还未来得及救场。
轩辕朗就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紧紧的捏住叶灵灵的下颚:“叶灵灵,你给我听好了。你失忆了全然不记得规矩了,朕不怪你。但就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朕不但可以下令将你斩首示众。甚至还可以屠尽你叶氏满门,至于你心心念念的旭王。也会因为你的不守妇道,而受到株连!”
这是气话,绝对性的气话,且不说本朝历代就没有废后的先例。更别说无缘无故的屠尽叶氏满门了,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吓唬下绿柳那样的小丫鬟。但是绝对骗不了旭王。
所以他闻言,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反而缓和了些,向来冷静沉稳的轩辕朗。会说出这样漏洞百出的气话,想必定是恨极了。可恨的另外一面可不就是爱么?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开,就被素素的回话也硬生生的劈了个粉粉碎。
因为她竟然回应说:“那又如何,皇上你大可将我赐死好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倘若,我们都死了。这后世史书该如何评说。究竟是说我叶灵灵不守妇道,还说皇上你昏庸无道!至于旭王殿下,我想他的一世英名定不会因你的污蔑。而染上半分的不洁,反而会历久弥新永存后世心中。”
所以,她这当真是在帮他?并非是变相的往死里坑他?旭王殿下听着她这话,心顿时犹如跌入十八层地狱般。此刻的他没有别的丝毫想法,只想说一句。别说了,我尊敬的皇后娘娘啊。
求你别说话了,一个字都别说了,否则他当真是百口莫辩,万死难辞其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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