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灵见来人是他,正欲起身行礼。
却被他先一步阻止:“这没外人,何必如此拘礼。”话音一落,便直径坐在她的身旁。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低声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不如找太医来瞧瞧可好?”
本来前朝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可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当真是半点也放心不下。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莫非心里还惦念这九王?轩辕朗如是的想着,面上却并未有任何的表露。
倒是叶灵灵,忽然就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才出言道:“皇上,灵儿真的什么都可以与你说吗?”
这倒是个不小的突破,叶灵灵极少在他面前自称灵儿。更不曾对他说过如此贴己的话。轩辕朗见此,整颗心都不免激动起来。可面上还极力维持着平静,重重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是夫妻,有什么灵儿你但说无妨。”
说完还怕她有所顾虑,又加了句:“而且,朕保证,今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听到这话叶灵灵才像是下了决心般,深吸了口气与他说道:“皇上,臣妾今日看着九王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好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掂量了再三,叶灵灵还是没勇气将真实感受说出来。毕竟,那样形容轩辕朗无论他生气与否。都是在自己作死啊!
不过话到这显然已经足够了,因为轩辕朗闻言面色也随之一变。
沉默了会,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皇后,朕也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他那模样,细看之下竟比叶灵灵刚刚还要深沉几分。见他面色着实不好,叶灵灵也不敢怠慢。立刻坐直了身子,收起愁色正经八百的颔首:“皇上,你说,臣妾听着呢。”
这不说不要紧,轩辕朗说完后,叶灵灵几乎是连眼睛都忘了怎么眨。
愣了许久,直到他蹙眉,问道:“灵儿,你没事吧?”
叶灵灵才回神过来,摇了摇头想要示意自己没事。可随即反应过来,却是一脸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反问道:“皇上,你没记错吧。我朝当真有这样的祖制?”
轩辕朗闻言却是哭笑不得,他知道她震惊,但是瞧她这话问的。
自己又没有如她一般落水失忆,怎么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再说了若是不相信她让绿柳进来再问一遍就是了。反正这个事不光是他,整个皇宫中当差的人都知道。
这下轮到叶灵灵哑口无言,接受不了。其实倒也不怪她,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原本以为九王之所以有那种眼神,兴许是她看错了,再不济就是言太后刚死心情不好。一时间他难以接受那也能理解,可如今事情却来了个绝地大反转,这南夏竟然有刚死娘亲儿女三年不得嫁娶的规矩。
尤其是王孙贵胄未显孝道,更是要首当其冲。也就是说若是九王轩辕浩以这个理由拒婚,或是拖着别说轩辕朗无可奈何。即便是天下人都不能指责他一个不字。
毕竟人家是为了死去的娘亲守孝,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应当的。
想了会,叶灵灵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是,皇上说不定这,这只是巧合而已呢。”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面实在很难将九王,与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归结在一类。如果当真此事是真的,那她也宁愿相信是这言太后为了成全儿子。所以才怎么做的,绝非九王动的手。
可惜,轩辕朗接下来的一席话却如同一碗冰冷彻骨的凉水醍醐灌顶。将她仅存的幻想,都浇灭的干干净净。
“朕,也不太愿意相信。”轩辕朗面色有些凝重道:“但是,此事我已命展风亲自查实了,言氏的真正死因乃是中毒。是一种南夏罕见的奇毒。要知道,言氏为人素来谨慎,在宫中多年更是深谙其道。如今先帝已去这宫中,试问除了他以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和动机想要取她性命呢?”
可是可是,这次可是了半天叶灵灵再也说不出话来。
心中却是大惊,我的天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表面上玉树临风人模人样的。可背地里呢?光是演技派就算了。怎么一个个论起手段心机来,都怎么吓人呢。自己的亲兄弟,亲生娘亲吭起来半点也不含糊。
那如此说来所谓的老婆,更是没什么可盼喽?
想到此处,叶灵灵本能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她怕,她真是害怕极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她的害怕,并未逃过轩辕朗的眼睛。或者说她原本就不想假装。见她这般,轩辕朗不免开口道:“你这是在害怕?”
叶灵灵此刻很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反问一句不然呢,你们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所谓的目的不折手段呢。然而,她还想活,所以这话也终究未敢脱口。
最终,只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怕,臣妾害怕极了。害怕有一天,皇上也会如此对臣妾。或者说更怕有一天玉儿,会如此对我这个娘亲。”
这种事情头次经历,若说没有阴影倒还真是假的。
轩辕朗见她这样,心口闷疼,暗悔不已为何要将这些告诉她。明明不说早就说过,即便自己经历过多少不堪入目的事情,都要让她永远长乐无忧的嘛。
尤其是见她脸色煞白,更是立刻安慰道:“不会的,朕不会如此待你。玉儿更加不会,有朕在定会将玉儿教导成一个温润如玉的敦厚之人,绝不会是那些行阴诡之术的小人。”
这话真假不论,着实给了叶灵灵一番很大的安慰。轩辕朗见此,自然是再接再厉又出声安抚了一会。
叶灵灵这才总算平复了许多,话到最后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他温暖的臂弯里。听着他在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叶灵灵竟然觉得眼皮愈发的沉重起来,而听到最后那些情意绵绵的话,也变成了无声的催眠曲。
一声声一句句沁人心扉,软绵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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