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会又来任务,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样用的啊……齐平嘀咕着,快步进了衙门,直奔后衙。
沿途,遇上的锦衣皆驻足垂首,比武过后,齐平声势再振,尤其,这两日,一些传言开始在衙门里传播,大抵是说,齐平已经是内定镇抚司接班人。
若是说,杜元春带他去梅宴,以及在河畔凉棚的坐席安排,只是“倾向”,那么,当齐平显露神通境修为,便没人再质疑了。
当然,衙门组建才不过两年多,倒也没人觉得杜元春会这么快退位让贤,但……万一哪天多个“副司首”来,没人会意外。
故而,谁敢对齐平不敬畏三分?
……
后衙,齐平刚进院,便听到了“呜呜”的破风声,只见,寂寥的庭院中央,一袭青衣,正在舞剑。
并非是修行者手段,没有半点真元流露,而是如江湖武夫般,手持长剑,身形腾挪。
阳光洒下,积雪莹白,杜元春手中银色长剑割裂空气,剑风徐徐,兼具实用与美观。
青衫鼓荡,故而“啪”地贴紧肌肤,发出充满韵律的“鼓点”。
齐平不禁驻足细看,以他如今对战技的学识,已不再是当初的小白,但看了一阵,仍旧目眩神迷。
那跳动的,银色的轨迹,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任何一项技艺,登堂入室后,都会呈现出美感来,棋道如此,剑道亦如此。
相比下,齐平一路走来,却都秉承着实用风格,胜利全赖计算,倒是于“道”的领悟上,颇为欠缺。
“嗡……”过了一阵,青衫剑客剑刃伏低,一道清风吹卷,打的墙角一蓬积雪掀起浪花来。
噗的一下,打的墙角梅树摇曳,这才深深吐了口气,收剑归鞘,转回身来,带着三分磊落之意的眉宇间,带着考校:“看出什么了吗?”
齐平沉吟了下,拍马屁道:“师兄剑道已臻化境,未动真元,却卷起剑气来,着实厉害。”
杜元春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堂内走:“少说这些废话。”
齐平嬉皮笑脸,跟了上去,说道:“师兄是想提醒我,莫要只关注战技招法的实用,也要体会其间的妙处?”
杜元春坐了下来,喝了口温热的糖水,点头道:“万事万物皆可成道,你我修行路途虽不同,但道理总是相通的,这次比武你虽胜了,但切莫翘尾巴,修行从不是堆砌真元,修行的目的,也不该是杀伐。”
唔,这是担心我走捷径后变得浮躁,在敲打?……齐平明悟,一脸正色:“卑职谨记。”
“恩,”杜元春满意点头,难得的找回了些上司的面子:“你的伤势如何?怎么……好像有些虚弱。”
“已无大碍了……”齐平也没隐瞒,将自己利用“无”字神符,导致真元枯竭的事说了下。
杜元春听完,面露恍然,沉吟道:“凡事皆有代价,倒也正常。”
对于这个下属能击败麒麟,他还是很意外的,也能猜出,最后那一招,大抵是用了“还原”能力,但这无法解释齐平超常的真元数量,如今才算明白。
齐平好奇道:“师兄今日心情不错?有雅兴舞剑。不知找我何事?”
他注意到,杜元春没穿制服。
后者说道:“也没什么要紧事,问下你伤势罢了,呵,只可惜你昨日离开的太早,没能看到妖族使团的表情。”
他嘴角翘起,显得颇为愉悦,旋即,又收敛笑容:“另外,还有一個消息,如你所料,北方的确出事了。”
齐平大惊:“什么?”
“北境威武大公爵遇刺,巫师、鹰派妖族皆有参与,好在事先有所准备,未能得逞。”杜元春解释:“如今比武结束,鹰派不会善罢甘休,为防接下来,北境生乱,陈伏容等人很快将要回返。”
……我竟然猜对了,的确有人趁机搞事……陈伏容要走了?怪不得进宫去了……齐平既惊讶,又明悟。
旋即,他反问道:“没有不老林的人参与吗?”
杜元春摇头:“没有。也许是在蛰伏,伺机而动,这个组织如今元气大伤,也未必会参与。”
齐平没吭声,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但他没有证据。
“威武大公,是镇守北境的那位大人物?”齐平问道,这个名字他近期听过好几次。
杜元春点头:“与越国公可不同,这位威武国公,是真正有实权的公爵,也是陛下最信赖的老臣,有‘军神’之名,镇守幽州城数十年,也正是有他,陛下才能睡得着觉,不然……呵,盟约终归只是盟约。昔年西北战役,先帝便极担心妖族撕毁盟约,趁火打劫,多亏威武大公震慑住边关,未给鹰派可乘之机。”
接着,杜元春又科普了下北境的情况,中州往北,便是幽州地界,北境第一大城,便是“幽州城”。
陈伏容等人,常年便在那边。
齐平听得出神,心想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北国风光……当然,他现在只想在京都苟住。
二人又闲聊了阵,杜元春换了个话题,说:“接下来这段日子,给伱放个假,专心休养,恢复精神,新年祭典后再筹备堂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