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霆除了“我会死”几个字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直愣愣的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会死,这几个字充斥着他的心脏和脑海,他的心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针用力的戳着。
他从小就被折磨着长大,那一年遇到她,他真的快要死了,他已经放弃的活下来的念头,他想,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了,他的妈妈也也解脱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黑暗里,他默默的承受着,默默的等着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没有父爱,没有母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明明有家,却像孤儿一样活着。
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少年心如死灰,想着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剩下的只有绝望,只有暗无天日的痛。
他什么都想明白的时候,门猛的被她推开。
黑暗中的他,在黑暗的生命里迎来人生里的第一道黎明。
从那以后,他顽强的活着,就是因为她是他心里的那束光,他的白月光。
他那时只有一个愿望,他要好好成长,不辜负他的白月光。
愿望是他一个人许下的,却是他们两个人的人生。
他想,当初他派人回来找她的时候,能早一点找到她,也许他们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乔安沐。”过了许久,霍云霆连名带姓的叫了她的名字。
乔安沐的心情不好,但他这沉重的叫声,还是让她诧异的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病房里,出现了短时间的寂静,两人眼中清晰的倒影着彼此的身影,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此刻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霍云霆先回了神,紧紧的抿了一下唇角,再次拥抱乔安沐,却避开了她肩膀上的伤口。
“小东西,不要轻易的说出这个字来。”
乔安沐感觉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甚至是害怕。
她不懂霍云霆为什么会这样,她只觉得这一刻的霍云霆似乎怕失去什么?“小东西,要活的好会很难,可心灰意冷,想死却是一瞬间的事情。”霍云霆沉沉的说完,就不在开口。
乔安沐心底泛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被珍视了的无比珍贵的感觉。
“霍云霆,念念是我的命!”乔安沐退出他的怀抱,水汪汪的大眼认真的看着霍云霆。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是父母的命,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任何伟大也掩盖不了他本质上的事实。
霍云霆目光沉重的看着她,出口的声音却异常干涩:“小东西,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宴之真的是念念的生父呢?”
“不可能,念念在M国出生,宴之怎么可能是念念的生父。”乔安沐很快否决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并不是念念的生母。”霍云霆算是了解她的,她刚刚否认,他就猜到了。
乔安沐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几个字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这么一问,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承认自己不是念念的亲生母亲。
霍云霆这一刻,心里却是开心的,所以,柠柠还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没有变。
霍云霆严肃的眉眼瞬间柔和了起来。
“和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宴之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来,应该是去找证据了,你也知道,宴之也是一个有手段的人。”
“宴之小的时候我见过,他给我发过念念的照片,小时候就像一个人。”
乔安沐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不过她依然没有开口,她想,至少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她还有时间不是吗?
宴之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的念念就不用暴露了。
乔安沐这样想着,心底却依然很不安!
她低着头,小声开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霍云霆看着她不愿意说,也没有逼她。
而是帮她拉了拉被子,扶着她侧躺下休息。
乔安沐知道自己睡不着,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闭上眼睛,不打算在给霍云霆开口的机会。
霍云霆走到饮水机旁,给乔安沐到了一杯热水,水杯自带吸管,霍云霆就坐在一旁等着水温差不多的时候送过去给乔安沐。
往床上看了一眼,只见乔安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来面对他。
霍云霆叹息一声,拿出手机处理公务。
宴之从医院离开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的照里相似的五官。
宴之心情复杂得难以呀语言形容。
他宴之这一辈子也算是洁身自爱的男人,除了六年前的那个女人,他再也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可是他知道,那不是一个好女人,是知道他有钱故意接近他的女人。
所以,那夜之后,卷走了他的一笔巨款,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一夜露水情缘,他告诫自己自找的,没有必要一直放在心上,是呀,他自愿的能怎么办?
第一眼看到那女人纯粹干净的笑容,他就那么沦陷下去了。
那夜他们两人都挺疯狂的,身体的契合让他们反反复复来了好几次,直到他精疲力尽,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才肯罢休。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酸疼的他,都感觉自己被榨干了一样,他想找身边的女人炫耀一下自己的勇猛,然,房间里却静的让他有些害怕,猛的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的钱包,卡,现金,手机,全都没有了。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被一个女人耍了。
他很生气,很愤怒,高傲的他绝不允许被人这样践踏他的尊严。
他发动了很多关系网寻找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喜欢,更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有关他的尊严,他宴之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耍了。
没有人知道,知道自己被耍的那一刻,他到底有多愤怒。
一夜之后一别两宽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他却成为了对方的猎物,这让他怎么会甘心呢!
时刻六年,他早已经忘记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
只记得她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