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西京市地下皇帝纳兰长恭的出现,场中的形势顿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要知道,中年贵妇施柔可是华夏西北中独占鳌头的沈氏家族掌舵人沈振兴的原配夫人,其对整个关中省的影响力,比起省长夫人恐怕也不遑多让。
但就是这么一位名声威望直将叶闲甩到九霄云壤之外的豪门贵妇,居然被这个素来以冷血屠夫自居的地下皇帝给无视了!
最令施柔不忿地是,这个在西京市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子,在进门后,第一眼看的是叶闲,第一句话的对象是叶闲,第一个热情洋溢的见面礼给的还是叶闲……
什么时候起,一个在商业界才刚处于起跑线阶段、远称不上有什么建树的毛头小子,竟比一位身家百亿、风头在当地一时无两的豪门贵妇还要露脸了?
施柔心中犹如掀起了一波狂澜,起伏难平。
而此时的纳兰长恭偏偏像是有心奚落她一般,故意从大理石桌上摆放的一套茶具中挑出两只砂瓷茶杯,用左手拧的紫砂壶内盛放的茶水将两只茶杯注满,然后将一杯递给叶闲,再自取一杯,怡然自得地轻呷一口,接着啧啧两声叹道:“雨前龙井,配上甘泉井水,闻之心旷神怡,品完唇齿留香,呵呵,好茶,好茶。咦,叶闲,这么清香可口的正宗西湖龙井,平日可不常见的,你怎么不喝啊?”
叶闲苦笑着冲他耸了耸肩,无奈地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番对面那个气的浑身直颤的中年贵妇。
叶闲的本意其实是想要提醒纳兰长恭,在这么一位跺一跺脚都能令整个关中省地震的豪门贵妇面前,还是消停点好。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地是,纳兰长恭接下来的表演,才真正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气死活人!
“咦,”纳兰长恭顺着叶闲的目光示意仿佛是终于发现了施柔的存在,蓦惊咦一声,表情极为诧异道:“这位大婶,你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什么?大婶?
“噗”,叶闲一个没忍住,一口将刚刚灌进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去。
瞥了一眼对面中年贵妇瞪向自己的不善眼神,叶闲冲她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实在是纳兰长恭的“大婶”这个称呼将叶闲给雷住了。
须知,纳兰长恭虽然面向不怎么显老,但在二十年前既然能够独自带队闯入当时帮派林立的关中省,并为青帮打下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少说也该已成年,那么二十年后的今天,这位西京市的地下皇帝绝对不会比中年贵妇更年轻。
也就是说,中年贵妇是被一个年龄与自己相当甚至很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年老的大叔级人物,称呼了一声“大婶”!
这种有意老化的说成是侮辱也不为过的无礼称呼,可是比刚才的无视打脸打的更重更响。
施柔的那张原本风韵犹存的俏脸上,霎时变得阵红阵白。中年贵妇浑身急颤,胸前那对在薄如蝉翼的砂质低领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引人不胜遐想的傲挺,因为气愤而起伏不止。
纳兰长恭那对刀削般的冷冽眸子,此时此刻,则肆无忌惮地直勾勾地盯着中年贵妇的酥胸不放,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道:“白是白,可惜有些下垂了!”
“你!”
欺人太甚!
施柔脸色骤变,怒极站起,戟指指向对面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不放的纳兰长恭,满脸凝霜,咬牙切齿,那情形,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活活掐死方才甘心。
不过她似乎还未被愤怒冲昏头脑,仅存的一分理智告诉她,这里是纳兰长恭的地界,若与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屠夫正面冲突,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所以忍了良久,她终于还是强行压下了满腔的怒火,冷冷地瞥了对面这个西京市黑-道皇帝一眼,道:“纳兰长恭,你刚才的表演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我就不信你会不认识我。”
“哦,是吗?”纳兰长恭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淡淡地道:“莫说是在华夏,便是我们西京市也足足有千万余人口,难道我纳兰长恭有必要每个人都认识吗?”
这,就是典型的强词夺理了。
中年贵妇施柔属于西京市千万余人口中的一份子不假,但像她这种身家百亿的豪门贵妇身份,不要说是西京市,便是在关中省乃至整个华夏,恐怕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纳兰长恭的这句说好听点是无视说难听点就是嘲讽的话,顿时便噎的中年贵妇当场无语。
豪门有两忌,一忌得罪达官权贵,二忌得罪黑-道人物。前者决定豪门的经济命脉,后者则往往喜欢将豪门当做首选的作案目标。
关于这一点,施柔可以说是了熟于心。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被眼前这个西京市的地下皇帝屡番无视嘲讽,施柔气愤异常,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然只有找叶闲这个软柿子作为出气筒。
狠狠地瞪了对面那个不知因何找到纳兰长恭这个煞星做靠山的臭小子一眼,施柔银牙紧咬,道:“叶闲,我来问你,你是否真的希望与我们家君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