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归藏说出那番话之后,叶闲便知道,双方今次的这一战,再难幸免。
那就战吧!
叶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万丈豪情,浑身充满昂扬的斗志与战意,脚尖猛一蹬地,两手化拳,劲灌双肘,直袭燕归藏面门而去。
面对这个华夏龙榜第一人,叶闲丝毫不敢大意,所以一上场就是压箱底的功夫,咏春的绝技之一,寸劲。
尽管明知道施展寸劲这种功夫,极度消耗内息,但叶闲却偏偏别无他法,因为对面这个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从他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庞大无匹的气息,都能令人感觉到一阵阵源自骨子里的压迫和绝望,普通的招式,又能对他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寸劲,又有一种称法叫沾衣发力,顾名思义,就是在短距离内突然爆发,给予敌人以迎头痛击。
施展寸劲的关键,就是如何找准动作加速的那抹契机。
当然,前提是,你的攻击首先必须能到达对方的防守内圈,如此,才能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极近距离,陡然加速,令对方防不胜防。
叶闲这招寸劲对时间以及角度的拿捏,不可谓不精准。他施展的手势与动作,不可谓不完美地无法挑剔。
可偏偏就是在距离燕归藏面门尺许开外的地方,他那还未来得及爆发的双拳,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阻住了。
叶闲看的非常清楚,那股无形巨力的源头,不过是燕归藏轻巧而随意地凌空一记弹指。
一记弹指,就轻松破了叶闲凝汇了全部精气神的一招寸劲,由此可见,双方的武力值差距,该是一种何等的云泥天壤之别。
原本灌注肘间的劲力无处宣泄,叶闲直觉双臂似乎要被经脉内囤积的气流给当场撑爆,那种撕经裂脉的难受感觉,差点没令他呻-吟出来。
这还不算,伴随燕归藏那记凌空弹指甫才落下,对方的右手五指霎间并拢,蓦然破开虚空,如一道携毁天灭地之威的无形巨磐,闪电般印向叶闲的胸膛。
“咝”!
叶闲倒抽一口凉气,这还是这位名满天下的剑痴第一次主动对自己出手,可甫一出招,就是令自己心生绝望一记毁灭性的轰杀。
叶闲突然涌出一种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对方这招排山倒海般凌厉绝杀的无力感。
华夏龙榜第一人,果然是不可战胜,这是此时此刻,被对方一招逼入绝境的叶闲最深的感触。
掌刀眼见就要触上自己的衣衫,凌厉的掌风,刮得叶闲的肌肤刺骨生痛。
叶闲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对方的掌心,传来的那股庞大无匹汹猛无敌的气势。
然而源于骨子里的那抹孤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叶闲,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放弃抵抗坐以待毙。
脑海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转过无数道该如何躲避燕归藏这记凌厉杀招的念头,只可惜,思来想去,均觉得无计可施。
“嗤”!
掌风已经划破了叶闲的上身衣衫,一股无可匹敌的推力猛地将叶闲向后撞得一个趔趄。
随后而来的一道更庞大更汹猛更霸道的气劲,转眼便要轰在叶闲的胸膛上。
这,恐怕才是燕归藏这一记掌刀的真正杀招吧!
就在这时,叶闲心中倏忽一动,身子借那股推力猛地向后仰倒,如一根木桩般“噗通”一声,坠入身后的怒江之中。
燕归藏见状不由一呆,显然也没想到对方竟会宁愿选择被汹涌澎湃的江水吞噬,也不愿挨自己这几乎凝聚了五层功力的一记惊涛排云掌。
不过这种诧异的表情也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而已,下一刻,就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重新恢复到先前那种泰山崩于顶而自面不改色的古井不波,目光如炬,如同一只波频高达45赫兹的扫描仪般,来回扫视了一眼江面方圆十丈内的每一处湍急的水涡……
蓦然,当他的眼神聚焦在十米外那处江心的一道高掀丈许的浪花时,剑眉陡地一拧,旋即,便见他的身子忽地拔高半丈,宛如一头扑食的苍鹰般,纵身跃下波涛汹涌的江面。
眼见整个人即将坠入这条浪涌如潮的大江,忽地,就见这个一袭青衫背负巨剑的中年剑客,那只穿着青布棉鞋的右脚尖,倏忽点在一道半人高的白浪之上。
顿时,只见这位剑痴的身子仿佛一发上了满膛的炮弹,当空朝江心那股丈许高的浪花疾射而去。
“蓬”!
就在燕归藏的人业已逼近那股浪花不及两米的距离,突然,一股儿臂粗细的水箭,毫无先兆地自那股浪花中奔涌而出,直袭燕归藏的面门而来。
“雕虫小技!”
燕归藏闷哼一声,右手化掌,猛然对准那股水箭虚拍而下。
“轰”!
仿佛有道无形气劲从燕归藏的掌心喷发而出,凌空击中那股袭来的凌厉水箭,骤然爆发的劲气相撞的轰鸣声,振聋发聩,直穿云霄,令人听得五脏六腑气血翻涌不止。
丈许高的浪花下突然传来一人的闷哼,接着,便见水面又一股尺许宽的水箭,迅如闪电般随水流疾射而下。
“想逃?”
燕归藏一声冷喝,单脚再于水流湍急的江面上轻轻一点,身子又自纵起,化作一道劲矢,直追那股水箭而去。
“哗”!
哪知,便当燕归藏身法如电,眼见就要逼近那股水箭的箭头,蓦地,就在这时,他忽觉身后半丈处传来一道破水声,接着,便听叶闲的一声清笑道:“不好意思,燕大侠,你中计了!”
燕归藏“嗖”地一下,迅疾转身,然而,却还是迟了。无数道水花,仿佛瓢泼大雨般,席卷而来。
饶是燕归藏超脱凡人的灵敏反应,百忙中将劲气灌注双臂,狠狠对准席卷而来的瓢泼般的水花轰击了下去,及时护住了脸面和上身,却依然难免被不少水滴,溅到了他的青衫下摆,以及棉布鞋上。
“唰”!
燕归藏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之极,这,尚且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武力值明显比自己低出好几个阶层的无名小辈,给弄得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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