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经管院的叶闲同学作为外援换下外国语学院的5号球员王廉同学。”齐鸣泰作为外国语学院的教导主任兼此本场比赛的裁判,他在西大各年级学生中还算有几分威望的,所以这时突然发话,竟然刹那间震慑住了全场。
一时整个西大体育馆鸦雀无声,几至针落可闻。
不过旋即,所有人似乎又都想起了什么,齐皆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入场的那位身材瘦削颀长、面目清秀老实的小男生。叶闲?竟然是那个疑是淫贼、色狼、人渣、败类、双性“太子”的龌龊男?这样的人居然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登台入场?
当然,在场的不乏知晓昨天叶闲投篮比赛赢得大一新太子杨俊辉的人,然而,他们或者是出于同性的嫉妒,或者有偏爱杨俊辉多一些异性的记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叶闲这个替身的合法地位。不过毕竟摄于场中的各位西京大学的上位领导者,众人纵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现场突然出现了令所有人都暴跌眼镜的一幕。
“小叶闲,哈哈,果真是你啊?好小子,居然敢与老夫作对,不枉老夫器重你一场!”一个身着齐膝长衫、头发向上绾成一个“叉烧包”状的耄耋老者突然老怀欣慰地一个箭步窜至叶闲的身前,毫不忌讳地大手拍在叶闲的肩膀上,咧嘴大笑,那情形简直与乍遇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无二。
“哗!”人群刹那间沸腾了!那个与叶闲亲密调笑的不是别人,他可是西大的一位资历最老的院长啊!
甚至连几位坐在场下的老成持重地评委情不自禁下陡然直立而起,瞠目结舌地暴眼瞪着场中那位令文学院院长萧沧澜举止失常的少年,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或许在场的一些大一新生并不知道这位脾气古怪的院长眼高于顶至何等境界,但是几个与他在一起共事了十数年的评委们如何敢忘。
且不说萧沧澜将近七十的年纪足以称得上是西大最老牌的前辈名师,就凭他与西大前任校长——那位自西大建校以来任职期最长的国学大师之间的莫逆交情,谁敢轻易捋其胡须?
更重要地是,几乎在场的所有评委都知道,萧沧澜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下层人士的拍马和送礼。他们更不敢忘,去年春节,一位教师职工携着一盒上好的雪茄去拜访这位老古董时,却被他连人带物一起丢出门外的警告。
从那以后,萧沧澜就被西大的所有员工冠上了“老古董”、“老顽固”、“老不休”等等一系列的头衔,甚至有些同行见到他时都会绕道而走。
然而此时此刻,令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地是,便是萧沧澜这么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家伙居然会对叶闲这位“名誉极坏”地新生表现出如斯热情。
要知道,能够有资格被萧沧澜那只干瘪如枯枝般地“金手掌”拍中肩头的人除了西大的校长和几位同样资历老深的古董级名师外,便很少再有人能得此荣幸。
能够与萧沧澜平起平坐于西大办公室的一些颇有威望的老教授尚且没有这等荣耀,他一个区区而毫无建树的大一新生叶闲却何德何能?
这一下,不仅台下的学生们看向叶闲的眼光满是惊疑和震撼,便是那几位评委也同样对这位面相老实清秀的小男生露出了艳羡或嫉恨的目光。
此刻的叶闲居然倏忽间取代了林语妍的卓越地位而由缄默无闻地小子一跃成了众矢之的。
或许在所有人的眼中,叶闲这时头顶上的“耀眼”光环绝对是无与伦比的,然而众人却不知地是,叶闲心中只痛苦郁闷地想要发嚎。
被所有人瞩目的感觉本来就很不自在,更何况还要忍受部分人怨毒狠辣嫉恨如吃人的眼神,饶是尚未显露败相,不过叶闲依然觉得后背凉飕飕地冷汗直冒。
“叶闲,是你?”林语妍作为文学院的临时教练,当然不能离开场地太远,虽然早早地看到了叶闲的出场,但为了避免场中人的闲言闲语,她却也只能等叶闲移至自己的面前才敢瞪大杏目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后者,惊疑不定地小声疾呼道。
在公众场合,林语妍举止娴静处确系与端庄淑女毫无悖入,况且她本身的气质与长相都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堪称绝世,所以无论是甫才出场时作为篮球场的一枝独秀,亦或是立身场外处于万花丛中,她都会是人群所瞩目的焦点。
无奈地苦笑一声,叶闲只得硬着头皮借着和她擦身而过的当口解释道:“林老师,请相信我的诚意,我只不过是履行昨天对凌霄霄许下的承诺,其实我的心还是放在你这边的……”
天可怜见,叶闲这时心中毫无邪念,他是真的希望待会儿能够助文学院一臂之力,好让林语妍一方取得比赛胜利,但糟糕地是这一番话经过他那笨拙的嘴说出来便就改了味道。
今天只是履行对凌霄霄的承诺,心却在林语妍的身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理解能力没有坏掉,那么你就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句话所包含的浓浓“情意”!是的,情意,而且更像是痴情郎对爱慕女孩所下的永不变心的誓言保证。
叶闲的这番话如果传将出去,只怕又会在整个体育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所幸地是,这句话唯独只有一个听众,那便是西大最美丽的女教师林语妍。
“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饶是林语妍修养再好,那也经不起叶闲这番近乎赤-裸的“表白”,刹那间,她的整张俏脸红云密布,耳根发烧,心如鹿撞,又羞又气地抬眼瞟了一下叶闲,忍不住低声嗔骂道:“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色狼,我可是一位老师,你竟敢对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很大逆不道吗?”叶闲无奈地搔了搔首,腹议不已。顿了一下,才又道:“林老师,你放心,我只是向你表明心迹,并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