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戌说,风长清打算离开京城,但在这之前,将随身携带的宝物送给了她。
周子戌还说,风长清送明珠的意思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惜,周周一门心思在周子戌身上,得到了好珠子,想的是——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我没多想。”周小舟喃喃开口,看着风长清在周府门口站了一会,才在乌大人的提醒下走向前。
迎娶的前一天,周周就去了特意在文武街附近置办的宅院,两地距离很近,周子戌不用去早,此刻正站在周将军身边迎客。
周子戌一身喜袍,见风长清和乌大人一同前来,连忙大步向前,高兴道:“风道长,乌大人,你们来了!”
乌大人先开口道:“子戌,恭喜恭喜!”
风长清没说话,但将手上的锦盒递了过去。
周子戌接了乌大人和风长清的礼物,拉着周老将军介绍了他们,又亲自将人迎进了大厅。
随着风长清视线的转移,周将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片模糊的背景当中。
周小舟不敢去看周子戌的表情。
周将军常年在外,这次好不容易因为儿子成亲特意赶回来,本来打算是明天喝了媳妇敬的茶就走,没想到会……含恨九泉。
周小舟和周将军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敬重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但是周子戌不一样,周子戌和她不一样。
那是他的父亲,是他真正的亲人。
除了周将军,周府里,还有很多周子戌的亲人。
当年的周子戌就恨她。
当年会恨,现在就能原谅了吗?
周小舟一直不愿意再去想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重新见到了周将军,避无可避。
她怎么敢再嫁给周子戌?
她有什么脸见周将军?
眼前的红开始扭曲,四周的声音变得嘈杂,周小舟呼吸急促,发着抖想将手抽回来。
“周小舟,看着我!”周子戌喊了她一声,将手握得更紧。
周小舟不肯,固执地想把手收回来。
周子戌用力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往前一带,将人抱住。
“周周,父亲不怪你。”
“不是你的错。”
“他们去轮回的时候没有怨恨。”
“我送的他们,他们没有怪你。”
周子戌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周小舟怔怔地,停止了挣扎。
周子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都过去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没有怨恨。
不怪。
都过去了。
周小舟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是一冷静下来,对被周子戌这样抱着哄着,多少有点难为情。
“二哥。”周小舟轻声开口。
周子戌:“我在。”
周小舟动了动手指:“你太用力了,很痛。”
“哦。”周子戌慢慢卸下力道,却依旧抱着她。
周小舟看着那边周将军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周家人,问:“二哥,他们真的原谅我了吗,我给他们跪下磕头好不好?”
周子戌松开她,看她。
周小舟认真道:“出去后,就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周子戌沉默了两秒:“好,我们一起,一起送他们。”
周小舟一怔:“你不用。”
“我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一体。”周子戌牵着她的手,在大厅门口,郑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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