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整个厅堂,众人一阵希冀欢笑声,之前还是哭哭啼啼,悲伤莫名呢。
这一下子又欢声笑语,把外面的几个女娘们给诧异地不得了。
都偷偷的往里面望来,想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却被龚况给呵斥走,不让女娘们听。
女娘们也懒得听这些男人谈论时政。
只是女娘龚露奇怪问道:“二哥儿,你为什么哭了?”
龚况看到自己妹妹奇怪地表情,就哭着说:“女儿家不懂,去去去……”
龚况说完就关了门,站在屏风后面跪下抹泪。
这等惊世骇俗的计策与良言,龚况只能跪着听。
别说是他了,李光都恨不得跪下来叩谢上苍,给大宋带来这么个奇才。
李光哭着说:“是,朱郎说的极是,那河湟之地,从熙宁年间开始开边,到现在已经百十年的光景了,但是,我大宋从来没有在那河湟之地的吐蕃人手里收过一分钱赋税,所有的赋税,都是自给自足,而我朝官吏,也少有在河湟之地采买土地的,如此一来,虽然此法牵连甚广,但是,在河湟之地实行,那可真的就是一点阻碍都没有了。”
章楶也佩服说道:“此税赋,利国利民,不但不会减少国库财政,又可以减轻民众负担,而且,可以极大的吸引我大宋人口稠密的之地民众积极千万河湟开荒,那边若是采用新法,有巨大的利益可图,苦民为了改命,必然是要去耕耘一番。”
朱冲立即说道:“这还不算,只要有人,就有地,有地按地交税,这人口必将呈现爆炸式的增长,那时候,积极让吐蕃与我汉人联姻,一代,两代之后,我汉人在河湟之地,就会占据巨大的比例,而吐蕃人,就会被稀释减少,如此一来,国之概念加深,民众生活更加富足,历史文化都以我汉家文化为主,试问,那吐蕃为何要反?又如何肯反呢?”
众人纷纷起身,由李光带头,对着朱冲深深鞠躬,朱冲立即跪在地上,给众人叩首。
“使不得,使不得,小的只是听闻家主宣经讲道,胡诌一二,使不得诸位官人如此大礼……”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让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那龚宗元也被逗的再也没办法装死,只能睁开眼,尴尬地拿起来杯盏,喝杯酒。
心里是五味杂志啊,这小厮,真是虽迟但到啊,始终是不肯放过自己的。
不过龚宗元也觉得高兴,这何止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这简直是拿一坐金山把自己给埋咯。
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光荣死的。
那边的龚况,也被逗的哈哈大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这边脸上还挂着泪,那边笑的跟憨娃似的。
这酒局的气氛到现在,算是被推向了**了。
但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众人欢心到最盛之后,反而慢慢沉寂下来了。
朱冲这一夜给的惊喜太多太多了,来不及消化,但是,众人知晓,只要能实行开来,必然是对大宋有巨大的补益的。
但是,问题就是,如何施展,而且,施展之后的花销,必定是天文数字,而且,眼下的官吏,都中饱私囊的多,又有几个人,肯踏踏实实的按照朱冲的想法去实施的呢?
朱冲看到众人忧心忡忡,随即就说道:“诸位官家,何须忧虑?一切算盘,都打的响,诸位无非担心是如何实施的问题,以小的看来,这,不是问题,首先,我们来安排一下打仗的问题,章相,小的斗胆,请您调兵遣将,这一仗,谁来打?”
章楶立即来了精神,随即说道:“非,王厚不可,此子乃是王韶之子,其在河湟耕耘多年,深谐河湟各路人马,人情,此人可做主力。”
朱冲笑着说:“章翁,谋一些私利,为我等后续计划安排些人手。”
章楶立即激动起来,说道:“父亲,朱郎说的对啊,此时安排人手,最为合适啊,为了大宋未来,父亲,必不可迂腐啊。”
章縡骂道:“无礼,退下。”
章綡立即退后,但是却也兴奋过头了,没有退缩,反而期待起来。
章楶叹了口气,但是,却并不迂腐,而是说道:“我有一门生,名为陶节夫,其人是陶渊明之后,其跟谁老朽在北境征战多年,对北境也极为熟悉,而且,节夫,善怀柔之策,与王厚联手,一文一武,相信定能攻克河湟叛军。”
朱冲立即说道:“文武都有,按照大宋律,还差个监军,童供奉,您看,您怎么样?”
听到此处,童贯立即心惊肉跳,他此前听的朱冲策略,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朱冲会把这等好事交给自己。
童贯立即说:“洒家,只怕,资历不够……”
朱冲笑着说:“诸位都说你够,你说你不够,那岂不是说诸位都没有眼光吗?”
众人纷纷看向童贯,虽然不喜童贯,但是,这太监监军是历代的礼法,此刻,换别人,到还真不如这童贯来的巧妙。
因为,他也听从朱冲的计策,并且,受朱冲的计策所感召。
朱冲的一切计划,同志二字,最为重要,除了他,再也难寻一个与他们志同道合的太监了。
童贯看向众人的目光,随即便激动躬身,说道:“为圣人分忧,为大宋谋福,即便洒家是一残缺之人,也百死无憾。”
众人满意。
朱冲立即说道:“文臣武将,都有了,监军也有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如何执行了我等计划了,听闻章家大郎,曾任户部侍郎,对这户籍管理想来得心应手,只是不知,章郎可否为国铸器,虽不如朝堂显赫,但,功在万民。”
章縡心中愕然,他是没想到,朱冲居然连自己都知晓的一清二楚,章縡立即看向章楶。
章楶严厉说道:“身体残缺之人,都知晓以国事为重,尔,一门阀大家长子长孙,岂敢有半分犹豫?”
章縡立即惭愧起身,拱手说道:“日后复官,必以河湟之地为埋骨之所。”
朱冲立即躬身,行大礼,章縡也不敢托大,同样躬身。
两人一拜,相互敬重,起身之后,朱冲看向张窦,此刻张窦也豪情万丈。
说道:“本衙内虽无大才,但,朱郎,想来本衙内也可以效力一二的。”
朱冲笑着说:“那是必然,张衙内的重要,在诸位之上,缺你不可。”
张窦立即震惊,有些胆怯,他即便再怎么纨绔,也不敢在章楶这等人之上啊。
朱冲看到他紧张,就笑着说道:“此中最为紧缺的就是钱银,没有钱,这其中的补贴,买卖,就无法正常运转,比如,学堂,道观,服饰等等,一系列设施,都需要钱,让那吐蕃人改发易服,总不能让他们掏钱吧?张衙内,日后,我等可要好好赚钱啊?”
听到此处,张窦立即兴奋起来,自信说道:“论起做生意,本衙内可比那商圣范蠡,朱郎,本衙内必定会让你翘首以待。”
众人纷纷欢欣鼓舞,这朱冲居然在这顷刻间,就指点江山,把未来旷世奇功都给安排妥当了。
而且,有理有据,有头有尾,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但是,章綡着急了,问道:“朱郎,我,还有我啊,我能做甚?”
看到章綡急切的样子,朱冲哈哈笑道:“官人,你能做的可多了,这两浙路的经略使非你不可,没有你,我等那些不堪入目的营生,如何施展啊?只是不知,章官人可否与我等一起,沾染那腌臜之气?”
章綡立即起身抱拳,严肃说道:“百死无憾。”
朱冲随即躬身,对着所有人行礼。
此间,所有人都纷纷起身,连那章楶也不在高傲矜持。
众人一同,对着旷古奇才躬身。
行文人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