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言倒不像江故池那般的热络,挥挥手后看着车子远去。
然后一脚踢在了江故池的屁股上,「上去给我收拾房间。」
「你的房间为什么要我收拾啊?」
「前天谁和我说给我收拾的?我就睡他们那个屋就行,把床单,被套啥的都给换一遍,该洗的拿去洗了,地上的卫生再做一遍。」
「那你干什么?」江故池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享受度假时光。」
「烦人,你就是心里憋着气,所以故意留下来折腾我的是不是?」
江故池一边嘀咕着,一边还是乖乖地上去打扫房间。
时光倒是一点儿都不悠闲,贺辞言躺在椅子上,依旧戴着黑墨镜,只是墨镜下的眼却睁着,看着那一点儿明亮的日光。
听到身边的脚步声,贺辞言也没抬头,双手仍旧枕在脑后。
「听说你和关姣是同学。」
听到声音,贺辞言才懒洋洋地直起身边,「是同学。」
「那你们很熟吗?」
贺辞言摘下眼镜,「你指的熟悉是哪种?」
「熟悉还能有哪种,关姣她如今……总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希望你别打扰她。」
「你多虑了,我也是偶然才来这里的,如果不是来找弟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来这,所以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况且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辞言语气不说,说话总像是扎刺,不好听,关稚也并不在意,他只要妹妹平安,旁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好,既然你这么
说我就放心了。」关稚转身准备离去。
却不料贺辞言竟然轻飘飘地开口,「原来你对妹妹所谓的放心在别人的口中就能轻易得到。」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贺辞言又重新躺了下去,戴上墨镜再不开口。
关稚在原地站了许久,紧蹙着眉,许久后才离开。
他是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的关姣。
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的羊群发着呆。
「江故池今天没帮你忙吗?往常不是最喜欢来放羊的。」
关姣回头看了一眼,「毕竟是客人,咱还收了人家的房费呢,人家还帮你放羊,凭什么。」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些羊群在这里也不会出事的。」
关姣摇摇头,「我不累,在这里挺好的。」
关稚站在一旁垂眼看着妹妹。
这几年在这西北沙漠里,关姣被晒黑了一些,皮肤也没之前那么水嫩了。
不愿意和别人接触更不愿意出去,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把自己锁在了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丢了钥匙,大有一辈子都关在里面的架势。
「新年期间外面很热闹,明天要不要跟着我出去逛逛,买些你喜欢的东西,以前不是最爱买衣服的吗?现在外面有很多新奇的款式很不错,我们去挑一挑。」
关姣摇摇头,「算了,买那些东西也没用,如今衣服也够穿,我也懒得来回跑。」
「关姣你别总这样死气沉沉的,你是个女孩子,不可能永远都在这沙漠里
生活,都已经好几年了你也该重新开始了,重新开始了。」
关姣抬起眼悠悠地看着关稚,「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带我来这里的不是哥哥吗?哥哥不是说来了这里就是重新开始,来了这里就能告别过去吗?如今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哥哥又要去重新开始什么?」
「你要一辈子活在这里,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一辈子不见人,躲着一辈子吗?」关稚实在是气恼,这
些年她的变化太大了。
「那又怎样,这样不好吗?这样最起码不用像妈妈一样,这样最起码我能活着!」关姣嘶哑着声音,猩红着双眼,「还是你如今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你要是想去外面的世界你就去,就像你说的,如今早已经改名换姓没人知道从前,都已经逃到这种地方也不会再有从前认识的人,你去外面生活,过自己的日子。」
「关姣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走?哥哥只是心疼你,心疼你把自己折磨得不像样。」
关姣望着荒凉的沙地,苦笑着,「那又如何,如今这些不都是在赎罪吗?这是我们应得的。」
江故池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直接灌了下去。
「真的吓死我了,他们真的吵的好大声啊,没想到姣姐这样好的脾气竟然也会发火,我本来准备去帮她放羊,谁知道刚好撞上了这一幕,吓得我在后坡上一动都不敢动,哥你说他们吵什么呢,从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之前和关姣不是同学吗?你知道吗?」
贺辞言削了他一眼,「没事情别总去听墙角,别人兄妹的事***屁事,既然已经听到了就给我烂在心里,一句话都不准泄露出去,也不准瞎打听知不知道。」
「我又不傻,这种事我怎么敢去打听,我不就在你面前说说嘛。」
「别人的私事不管发生了什么和你都没关系。」
「我知道,不问了就是。」
江故池看他这样子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了,不过哥大学的时候就自公司帮忙了,也没时间跟着班上的同学相处,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姣姐明明人那么好,所以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赎罪?她做了什么需要赎罪?
江故池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等关姣回来之后,和之前也没任何变化,看不出来情绪,还笑着和江故池说话。
不过晚些时候,关稚倒是来找了江故池。
意思就是这店最近要关,暂时不营业,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江故池死皮赖脸地又拖了几天,答应再住两天。
「稚哥那意思是要咱俩收拾收拾东西混蛋了,不过我脸皮厚,还说要住个几天,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还是要跟我一起吗?」
「嗯。」
「那就再住两天呗,你都晒两天太阳了,再晒下去都黑好几个度,你要晒太阳不能回家晒吗?非跟我在一起干嘛?」江故池总觉得他就是故意留
下来监督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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