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寒正圈着她的手臂一僵,含糊应了一声。
林莜继续道:“不过你们老板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欸……”
“怎么不一样了?”
“在我想象中,你们老板应该年轻一些,不过细一想,太年轻就能当上首富的,也有些不太现实。”
陆峥寒点头,因心虚,并未过多参与这个话题。
林莜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笑吟吟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
陆峥寒嚼口香糖的动作一顿,垂下眉眼看她:“什么好消息?”
“新雨杂志那个去京城学习的内部名额,我被选上了!”林莜越说语气越激动,“我可以见到程野啦!”
陆峥寒愣了愣,随即展颜微笑:“恭喜你,逐梦成功!”
他就知道,他的小丫头一定可以。
林莜脸上笑意更盛,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星星在闪:“谢谢!”
陆峥寒看在眼里,眼神深了深。
抽了张纸巾,将口香糖包起来,扔进车载垃圾桶,紧接着埋头捧着林莜的脸吻了下去。
一股冰凉清爽的薄荷香气扑面袭来,迅速在口腔占据,林莜伸出小舌,与男人拥吻在一起。
浅尝辄止的吻,男人很具有绅士风度,松松合合,给足了林莜喘息换气的时间。
如果说接吻需要练习,那么经过这些时日的练习,林莜现在已经算是勉强及格。
良久,他松开了她,与她额头相抵,语气缱绻温柔,“什么时候去,要去几天?”
“下周一,要去五天。”
“到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你自己可以吗?”
下周一有一个大项目要谈,已经约好了合作方见面,一整周的时间都会很忙,所以他抽不开身。
林莜鼓了鼓腮帮子,故意撒娇:“那怎么办,没有你人家不行的……”
见男人眼神加深,她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道,“开玩笑啦,我自己可以的,你忙你的工作就好。”
可她低估了自己撒娇的威力。
陆峥寒身子已经软了半边,一口又衔住了她粉嘟嘟的唇。
这次的吻显然更加霸道,凶猛地抽干了她所有的氧气。
直到她烂泥一般瘫倒在他怀里,低声嘤咛。
他才松开了她,嗓音喑哑低喃:
“如果你在床上这样跟我撒娇,我会求之不得。下次试试,嗯?”
林莜脸颊直接爆烫,没好气的伸手推他:“去去去,我才不要!”
陆峥寒低笑一声,将人更紧地箍在怀里。
两人又温存腻歪了一会儿,陆峥寒才依依不舍地下车回去上班。
回到总裁办公室,赵青敲门进来。
“陆总,您叫我?”
陆峥寒掀了掀眼皮,看过去:“当时将那几个分公司从二房手里收回,本意是为你出气,但今天他拿林莜要挟我,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顿了顿,“虽然那几个分公司,不得已又还了回去,但今后,我会在别的地方为你找补回来。”
赵青惶恐低头:“陆总,您无需跟我解释这些,您只管顾全大局即可,赵青无条件服从。”
陆峥寒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
看着赵青离开,门被带上,陆峥寒眼底滑过一抹晦涩。
捏着钢笔的手收紧。
二房这笔账,他记下了。
*
林莜开着车回诊所的途中,回忆男人刚刚说的话,脸上的烫意都没消退过。
快到诊所时,手机响起。
她瞥了一眼,是姐姐打来的,直接摁了接听,车内音响外放。
“姐?怎么了?”
那头,林鸢嘴巴里像是塞了东西,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听起来正在吃饭:
“莜莜,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呀?”
“嗯嗯,你说姐。”
“因为沐老太太最近要进山里疗养,那边有私人医生什么的,这段时间就不需要咱妈近身照顾,给咱妈放了个长假。”
林莜一听:“这是好事呀!咱妈正好可以歇一歇。”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她闲不住,非要再去找个小时工或者短期工做做,我怎么劝她她都不听,你帮姐劝劝她呗。”
得知了姐姐电话来意,林莜点头:“好,我劝劝她。”
“好好,那我赶紧吃饭了,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
“嗯嗯!”
挂断电话,车子刚好抵达诊所。
林莜在路边寻了个停车位将车停好,正要进去,路边一个发传单的走了过来。
“姑娘你好,看看咱们的书法兴趣班吧?现在正在做活动,报课时很划算的!”
林莜本着礼貌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却被宣传页上特别标注的一个课程吸引了目光。
“你们有短期培训的老年书法班?”
“对的!这个书法班有大师亲自授课的!现在报课也有优惠!您家里有老人感兴趣的话,可以先抢订一个名额,周末带老人过去试试课。”
“抢定名额?”
“嗯嗯!预交一个五十的试课费就可以了。”
林莜想了想,五十也不算太贵,母亲喜静,不太喜欢去热闹的地方。
刚好,书法能修身养性,还能打发时间。
至少学了这个,她肯定就不会再想着出去打什么小时工了。
便点点头:“我先定一个试课名额。”
*
周末,天气很好,夏季的蝉鸣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宏光mini车内,林莜在前面开着车,后排,林鸢架着陈巧荷,还在不停劝着。
“妈,您就过去看看,那试课的钱莜莜都已经交过了,要是不去人家也不会退的。”
林莜扶着方向盘,也帮着劝道:
“就是呀妈,我跟姐姐都劝了你几天了,你听话,咱们先到那儿看看,您要是不喜欢再说。”
自从前几天她跟母亲说帮她预定了个老年书法班的体验课后,这几天母亲可算是找到事念叨了。
说自己一把年纪学什么书法,吵着让自己把那五十块钱退了。
林莜哭笑不得,但也知道母亲之所以这么抗拒,是因为一辈子节俭惯了。
在林莜印象里,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是喜欢看些字画类的东西的,还喜欢在十字绣上绣字。
后来父亲去世,家庭情况越来越拮据。
为了供养自己和姐姐上学,母亲只得舍弃这点为数不多的爱好,去到工厂打工。
所以,这也是林莜果断交了预定金的主要原因。
陈巧荷见两个女儿这样轮番跟自己说着,也不再推拒,只道:
“那我就试一节课,不报课!”
两姐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齐声道:“好好,都听您的。”
心里却都想着,先将母亲哄过去再说,要是她们觉得不错,肯定会给母亲报的。
二十分钟后,母女三人到达目的地——
一家艺术培训中心。
林鸢扶着母亲下车,林莜停好车跟上。
两姐妹一左一右搂着母亲的胳膊,好像生怕母亲跑了似的。
书法培训室在二楼,经过一楼时,见楼道墙上挂着好多书画。
陈巧荷嘴上抗拒,可目光却被那些风骨苍劲的书法给吸引了目光。
林莜林鸢看在眼内,相视一笑。
直到途径楼梯拐角处时,两人看到挂在正中的一副书法后,笑意敛起,有些震惊!
因为那笔力苍劲的书法,内容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母亲名字的藏头诗:
心心念念却缘尽,
悦尽之乐孰能求。
巧声一日一回变,
荷锄吾独在田间。